灭天鼎大约两人来高,三足而立,青铜盖罩在身口外,盖沿略外折,上面镌刻着魑魅魍魉的图形,原只是天界太乙真人用来炼丹所用,后来,被狐狸洞中的重华奶奶要了去,将三味真火放入鼎内,竟成了与敌人交战之时的神器。
如今君卿被困在其中,脚下是滚滚涌动的火海,四周是不断飞来飞去的火球,她所站的是仅存的一处尚未被烈火吞没的向上凸起的地皮,可随着几次艰难的旋转避过,身子也愈发摇摇晃晃了起来,紧锁着眉头望着四下的处境,她的心里十分清楚,若是再不想办法逃出去,那么只有死路一条。
奈何数次想要在丹田中汇聚仙气,全然败了下来。君卿心灰意冷的闭上双眼,看来真的只有坐以待毙了吗?
“这灭天鼎内的滋味如何?”
苦思冥想之际,上方蓦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子的声音,君卿抬袖遮着袭面而来的热浪,重重的咳嗽了两声道,“是你,苏琴琴。”
很快,她满眼怒意的睇着她又道,“快点把我放出去。”
苏琴琴雪白的双足**着悬于君卿的头顶,抿嘴一笑道,“你认为我把你抓进来,只是为了好玩而已吗?”
“你难道不怕白华他杀了你吗?”她的口气听上去云淡风轻,君卿不得已只能拿白华来威胁她。
饶是苏琴琴笑的愈发花枝乱颤,笑的眼泪从眼角迸了出来,片刻,一副我见犹怜的神色瞧着君卿道,“杀我?我已经死在他的手里一次了,还会怕再死一次吗?”
君卿被她的话震了几震,不由得欲要向后退上一步,骤然想起,亦是无路可退。她用力的吞了口口水,佯作镇定自若道,“你这话的意思是……你已经死了?”
言罢,君卿眼珠子眨也不眨的仔细打量着苏琴琴的浑身上下,只等着她来否定内心的猜测。
苏琴琴却是点点头,漫不经心道,“不错,我一心赴死,白华也便成全了我,诚然你看到的只是我的一缕魂魄罢了。”
君卿委实更加惘然疑惑了,皱着眉头试探性的小声问道,“你又是为何想死?”
苏琴琴似是猛然被人戳中了痛脚一般,疯魔状的仰头大笑,随后目光凌厉的投在君卿的脸上道,“世间男儿皆薄幸,我只不过是杀了一个我最爱的人而已。”
君卿摇头表示不懂,苏琴琴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接着道,“你可知被心爱之人背弃誓言之苦?”
君卿不语,脑海中却是想起了白华曾对她说要护她周全,最后又看着她仙骨被除时眼底的那抹疏离。不过瞬间,她又在心头暗自思忖,如今不同往日,她相信白华一定不会再对他不闻不问。
她默了一默,抬眸坚定道,“从来不知。”
苏琴琴摊开掌心,放在眼下,细细的凝望着掌心的一枚黑痣道,“我与他在翠竹林中拜了天地,成了结发夫妻,他曾经答应过我,无论我变成了什么模样,都会始终待我如一。不过才是因着我喂他血时,灵气不足,显露出原型,他便拒我于千里之外,逃回家中,还请了道士来抓我。”
冷笑一声,苏琴琴紧紧的攥起手心,似是不忍再忆般的痛苦道,“这也罢了,我仍是从重华奶奶那里偷来了灭天鼎,传闻此鼎炼制而成的丹药能神奇的令人起死回生,我才不惜一切的将他又带回溪尾山上,日夜不休的为他炼丹救命,他却在我快要炼成之际,假意与我和好,偷袭了我,人间的利器伤不了我分毫,可我的心里终究是生出了恨,三百多天心血付之流水,丹药亦是成了无用之物。”
君卿唏嘘了一声,脱口而出道,“然后你便杀了他?”
“但凡我能下得去手,也不会把他带来景云镇,我只是想着我若是死了,无人每日喂他饮血,他也便立刻死了。奈何造化弄人,我竟在酒楼上发现了白华,他与我之间素有纠葛,既然我要死,我便要带他一同去死,就算是杀不了他,我也要杀了他心上人。”
苏琴琴越说越是愤愤然,话语之间散发着浓郁的杀意,视线顿在君卿脸上,眸中倒映着赤色的火苗,仿佛是把与白华之间的恩怨全部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君卿定了定神,继而抱臂轻笑道,“我与那位魔君之间水火不容,你妄想利用我报复他,怕是要失望了,他根本不会把我的生死放在心上。”
苏琴琴兴致盎然的沉吟了一声,道,“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打赌?”
“是的,这灭天鼎从来都是进来容易,想要逃出去却是难于登天,倘是他不顾一切的来救你了,便是你输了,我也成全了你们双双葬身于此,他要是不来,便是你赢了,我也会就此放你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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