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一手推开茅草屋外那扇破旧的木门,一手却是在紧紧的抓着素色的裙裳,口中牙齿恨不能咬的下唇沁出血来。她的眸子深沉的犹如抬头可见的漆墨,笼在心底,浑身上下不寒而栗。同样的惧怕在墨之仙逝之际也出现过,君卿开始拼命的遏制自己不去想,可恐惧却似是一张巨大的网,越是想逃,越是无处可逃。最后,只得双脚一软,险些向后倒去。还好有身后的白衣男子,伸手接住了她,君卿动了动唇,想要道声谢谢,却是站了几次,到底没能站了起来。
“你还是先在这里冷静一会吧,我替你进去看看。”白衣男子把她扶到了小院里的石凳之上,然又极其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正要进到屋子里去。
君卿却是轻轻的扯了扯他的白色长袍,抬眸间磕磕巴巴道:“让我和你一起去。”
白衣男子回头望她,踌躇了一会,仍是不安道:“你真的可以了吗?”
君卿点了点头,肩头却是不由的哆嗦了一下。她委实是太怕了,怕自己来晚了,亦或者,怕自己面对阿萌时那种的无能为力,就如同墨之当时,他便是立在那里,她却无能为力上去救他。她对阿萌的情谊不会比墨之少,她担心又要再遇上一次,她不愿再看着在乎的人又一次就这么死去。若真是走到了那一步,她更希望当初就不曾带她离开那副画卷,那样她也不会身中剧毒。越是这遭一想,她却是自责不已,倘然她今日能从白华的手上拿回解药,阿萌也不会死,但她觉得如今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压抑着的痛苦和悲楚,什么都做不了。
白衣男子见她这番挣扎,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接着厉声命令道:“你在这里呆着别动,我进去见过她立刻出来见你。”
君卿想随着他一起进去,到底是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颌了颌首,任由他先去。白衣男子回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举步重新向前走,片刻,饶是突然停了下来,眼角里瞟向她,掷地有声道:“纵然是损了这全身的修行,我也会尽全力把阿萌救下来的。”
君卿愣了一愣,紧行了两步,追上他道:“你别办傻事,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白衣男子从怀中掏出那把五色折扇,敲了下她的肩膀道:“这是什么傻事,你没听说过有句话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
“你都成仙了,还胜造什么浮屠啊。”对望着他那张似乎始终没的正行的脸,君卿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白衣男子又把扇子在手上转了个花,声音蜿蜒流转道:“总之到时候听我的就对了。”
君卿不置可否,只是跟着他,一同走了进去。没有想象中小石头的哭声,茅草屋里安静极了。因着没有点灯,四下墨黑一片,完全瞧不出是否到底有人。君卿低声唤了句小石头,没有应声。她顿了顿又叫了一次,还是没人回应。她立时变得急了,难道是阿萌已然出事,小石头心灰意冷,也做了什么蠢事。
她手心登时冒出阵阵冷汗,当即便朝着石床的大约位置摸索着去,当她好似是摸到了床边的时候,屋子里遂瞬间亮堂堂了起来。君卿打眼去瞧,只见白衣男子拿着火折子,正举着蜡烛望着她,烛光辉映中,他眼珠向侧瞟了一瞟,她当下会意,顺着他的视线去瞧。果不其然,见到小石头沉沉的垂着首,面色憔悴的坐在床边。
君卿既觉得心疼又是觉得愧疚,她答应了小石头必然会把阿萌救下来,可是如今她又如何向他交代。默了又默,到底是低着头,说了句:“对不起,小石头,我……”
这头的话音还为落下,却忽闻得白衣男子放下蜡烛,笑了笑骤然截断她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阿萌救过来的。”
君卿自是十分感激他的这番话,可她也不得不越发担心。现下解药没拿到手,白衣男子这是轻易的给了小石头念想,接下来又准备怎么兑现呢。可出乎意料的却是小石头的反应,他并没接话,只是一味的一动不动的看着阿萌,好似是看不够的样子。
君卿不觉心下讶异,便小心的凑上前,又轻唤了他一声。等了良久他都没有回答,又沉默了良久之后,才缓缓的转了个首,笑着同她道:“君卿主人但且放心吧,阿萌她身上的毒已经全解了。”
“什么?”君卿瞪大眼睛瞧着他,脑子里讶完又讶。耳朵里嗡鸣了好久,才强自冷静下来又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小石头看似漫不经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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