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月华被茅草的屋顶这么一隔,被筛成了碎碎的明光,从稀稀疏疏的缝隙中漏了下来。屋子里点着一根劣质的蜡烛,光线有些昏暗。如今添上这平白的皎洁,倒是显得亮堂了不少,丝丝缕缕的细风穿堂而过,随之带着蜡烛燃着之后散发出的浓重的呛鼻味,大约是来的太过突然,君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风拂过了她漆黑如墨的发,风声不大,却仍是沿着领口,吹入了单薄的绿色裙裳中。春夜里的风,到底是含着凉意的,君卿打了个哆嗦,听见外面好似是虫儿在低声鸣叫,可一旦静下了心来,又觉得更像是女子尽力抑制住的低泣声。她心中纳闷这么晚是谁在流泪呢,才一抬头,泪水从眼眶中簇簇而落,湿了衣衫。伸手去摸,比这凉凉的月色还触手生寒。
不过是知晓了白华当初为何要将如此珍重的狐狸心石送给她的真正原因,她真不懂得自个儿的这番难过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莫名想起白华对她说的那句情深意重的话,曾几何时,无论她多么恨他恨到了心坎里,至少也还会想到他的心底里始终对她君卿是存着一丝感情的。时至今时,她竟方知,原来一切不过是场镜花水月的痴心妄想罢了。她在白华眼中,不过是那位素未谋面的卿离仙子的替身,即便是他不顾一切来天宫救她,甚至对她的略略与众不同,也皆是因着他错把她当成了卿离的转世。她的眼前尽如那坠落在地面上的斑驳的银辉一般,支离破碎,再也拾不起与他的一丁点情谊了。
她从未厌恶一个人至深至此。
脑子里忆起他当初拿出狐狸心石头交到她手上之时,曾说过的无非只是想要护你周全,现下只恨不能立刻除去,除去与他之间的所有种种。
理了理思绪,她又想起小石头适才说过,他竟然有窥探天命的本领,不由的讶异了几分,犹记得,当初在百墨堂内被天妃罚做抄写经文之时,她无聊了便是翻阅仙书来看,确实看到过也有人与他曾有过同样的本事,正是因着如此,上任的天帝便命令他预知一下怎样方能彻底铲除魔界。后来,关于这个人的所有记录都凭空消失了,至于结果自然也是不得而知,她只好似是看到在仙书的最后一页曾说过,拥有此本领者,每窥探一次天命,必然也会受到巨大的天谴。
顿时,她心下慌乱的问向小石头,果不其然从他口中证实君卿所言不虚。说这话的功夫,小石头又是喘息了好几口,才艰难又道,诚然这并非是他重生之后第一次擅自察看他人的命轮了。他告诉君卿,上次斗术大会之时,他手心痒痒,便偷偷看了她最后到底是否能够拔得头筹。谁知,竟是发现她居然在此处斗术后正遇上一大天劫,可他不知该如何化解,便将此事告知了阿萌,这也是阿萌当初为何拼命拦着她的真正缘故了。
“既是如此,为何并未见你有过任何天谴?”君卿不禁疑惑,难道那次是遗漏了吗?小石头却是神色倏然一黯道:“因着当时的天劫是墨之天君帮你挡下来了,天谴自然也落到了他的头上。”
话音落下,他面色虚弱的急切望向君卿,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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