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归气,君卿饶是从善如流的坐在了他的对面,抬手拿起手边的一只茶壶,给自己往杯子里添了一杯凉茶。
一口饮下。
“你说这些魔宫里的侍女是不是和你们骨子里一模一样啊,不过你们杀的是人,她们杀的是花。”
白华刚啜入口中的半杯茶几乎要喷了出来,还好他一向冷性冷面惯了,想要做到从容镇定倒也不难。不过眨眼,便是已然又把茶水施施的咽了回去,又端起茶杯,把剩下的半盏一并喝光,之后颌了颌首,道:“你说得对。”
君卿见他如斯稳如泰山,越发为窗外死了的那些桃树抱打不平,道:“我不管,反正我不要你们魔宫的侍女了,你去人界给我找些姑娘来照顾就是了,我真怕哪一天,我也会同那些桃花一样被她们害死。亏得你还对她们这么宽容,你这个人就是心慈手软了。”
说完之后,她拿起空杯,又觉得方才的话哪里不对。心慈手软和白华之间,果然能扯得上边吗?于是乎,她复看向白华,手指着跪在门外那些面色凝重的侍女,指点江山状道:“不是你太心慈手软了,分明是她们太铁石心肠了。竟然连桃树也不放过,魔界中人果真是可怕至极,可怕至极。”
原还能容忍的白华,听她字字句句无不是对魔界满口抱怨,不由冷冷一笑道:“如今你也是这魔界的其中之一,你自己何尝又不曾是可怕至极?不过是些桃树罢了,死了还可再种,你瞧瞧你把这些侍女吓的,胆子小一点的只怕要被你吓的畏罪自杀不可。”
君卿无言以对,却是面色极其难堪。白华所言句句属实,她时刻把对魔界的偏见挂在嘴边,便是要提醒自己和所有人,她是逼不得已才会来到魔宫,她与他们这些冷心冷血的妖魔才不一样。
可说到底,心不甘情不愿也好,怎样都好,她还不是入了魔界,成了魔君的客人。她再不愿接受,也无从反驳和逃避。
见她低着头不说话,白华以为是方才的言语太过激烈,本想收回一点来,却又发现,说出去即是泼出去的水,想收也不可能再收回来了。在这方面,无论你是高高在上的天帝,还是法力无边的魔君,俱是无力。
可见,三界还总是有点公平可言的。
“你若是觉得我话说重了,尽管可以拿我发泄。”事到如今,能补救的大约也局限于此了。
“你说的有道理。”良久之后,君卿才从齿缝间迸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真是让白华啼笑皆非,他到底能拿如此委屈却又无处可诉的她该怎么办……
一阵简短的沉默之后,君卿突然掀开眼皮,抬眸瞧着白华道:“明日你能再让人在原来的地方给我栽种些杏花吗?”
白华道:“可以是可以,只是你别抱太大希望,估摸着也活不了多久。”
君卿半是诧异半是讪讪的摸摸鼻梁道:“你怎知我……”
白华浅浅的动了动唇角,远目向窗外道:“你若是不知在魔界任何花草也活不过一日,也就不必对那些侍女发那么大的脾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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