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没能学会烧火做饭,偶尔出去喂个鸡食,已经是顶了天了。
嘒嘒熟练地帮妈妈脱离苦海,小手小脚并拢着坐在小矮凳上,十分端正。
她奶声奶气开口:“奶奶,快给嘒嘒补袜袜,我和牛小花约好了上山捡菌菌。”
冯元春剜了她一眼,老脸一皱。
“来了,催什么催!”
到底还是没有继续骂裴桑柔,转而给小孙女补袜子去了。
裴桑柔秀气地打了个呵欠,柔顺乌黑的长发垂落在白皙脸庞。
她靠在床头望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水,眸里平添几分哀愁。
冯元春一看,自然又是翻了个白眼,少不得在心里哀叹儿子遇人不淑,又感叹一番自己命苦。
她刚嫁进来没多久,和裴桑柔一样当了寡妇。
好不容易把独子姜召也拉扯大,眼看着儿子当上了军官,要转业回乡孝顺她这个老娘。
还没转业呢,就摊上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裴桑柔。
结婚没多久回到部队,又上了战场,就这样牺牲了。
冯元春利落补好了袜子,没好气地给嘒嘒圆乎乎的小脚丫套上。
她站起身,气哼哼道:“快出来吃早饭,小心吃饭了,人家牛小花不等你。”
嘒嘒也有些心急了,连忙从小矮凳起来,啪嗒啪嗒跑到床边。
“妈妈,给我绑小揪揪。”
裴桑柔从床边拿起两条头绳,已经断了很多次,又重新接回去。
她拿起梳子,给她梳着细软枯黄的头发。
因为营养不良,嘒嘒除了头发,脸色也是瘦黄瘦黄。
裴桑柔时常感叹,这嘒嘒也不知道像谁。
反正她和姜召也都挺好看的。
想到姜召也,她又是敛眸轻叹,一副林黛玉的模样。
嘒嘒十分乖巧,等妈妈绑好了小揪揪,就跑了出去。
她早就习惯啦,妈妈每天都是这样。
嘒嘒用了比寻常快许多的速度吃完红苕粥,啪嗒一声放下筷子,跳下凳子。
“奶奶,妈妈,我去找牛小花啦。”
冯元春嚷着:“捡菌子不得带个篮子?”
虽然她也不指望这娃能捡到多少。
于是,嘒嘒提着一个比她还要大出许多的篮子出门啦。
她走到牛小花家,在门口看到了牛小花的妈妈,礼貌问道:“牛婶婶,牛小花在家吗?”
牛小花的妈妈姓刘,大家都叫她刘嫂子。
偏偏嘒嘒喜欢叫牛婶婶,说了好几次她都改不过来。
不过谁会和一个四岁的孩子计较呢。
“小花,嘒嘒过来找你了。”
牛小花飞快从里面跑出来,“妈妈,我和嘒嘒上山捡菌子!”
刘嫂子应了声,忙不迭说道:“下雨路滑,你们小心些。”
牛小花和嘒嘒手牵手,蹦蹦跳跳往后山去了。
走到半路的时候,她们遇到了另外一伙小伙伴。
“嘒嘒,你堂姐!”
嘒嘒的堂姐叫姜晴晴,她爸爸姜越军和嘒嘒的爸爸是堂兄弟。
她妈妈秦淑燕,和裴桑柔都是下乡的知青。
嘒嘒以前不明白,后来知道啦,她妈妈是城里人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