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迁:“二皇儿在想什么,是不是也想送绛大人一程?”
闻言,公西冉迁双唇一松,尽管真有这样的心思,他还是否定了:“回父皇,儿臣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在想吏部大人手里捧的是不是绛大人送的礼盒!”
经公西冉迁一说,皇帝与公西冉夏才注意到吏部尚书手里的红色盒子。
“回皇上,正是绛大人送给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的礼品,如今太子与二皇子都在此,就麻烦两位殿下转交给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
吏部尚书想着绛颜并没有交待哪盒是皇后的,哪盒又是皇贵妃的,而且两个礼盒都一模一样,那礼品应该是一样的。
皇帝龙颜上涌上好奇之色:“吏部大人可知盒里装的是什么?”
“回皇上,老臣不知!”
皇帝拧了拧眉头:“既然如此,你们两人就把礼品带下去吧!”
“是!”
皇帝在他们离开之前,又道了一句:“记住朕交待的事情!”
公西冉夏与公西冉迁各捧着礼盒退出御书房。
“皇兄,您说绛颜为何指名送她一程?”
公西冉夏淡淡睨他一眼:“本宫要猜得到她的心思,早就从她身上找到钥匙了!”
公西冉迁淡薄的唇角勾起冷色:“皇弟认为皇兄是有机会找到钥匙的,只不过皇兄对绛颜心软了,白白错过了大好时机!”
公西冉夏冷冷看着他:“皇弟这话是何意思?”
“皇兄心里清楚,又何必要皇弟多言。”公西冉迁头也不回往芙华宫的方向走去。
公西冉夏紧紧拧着眉心,心想,公西冉迁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事情,也许,他知道自己曾经给过绛颜解药。
他陷入沉思,不知不觉来到未央宫大殿门口。
“皇后娘娘,太子来了!”守在门外的太监,忙在门外喊了一声。
公西冉夏端着红色盒子进到大殿,暖气扑面而来,轰走满身寒冷。
“见过太子殿下!”几名侍女纷纷上前请礼,其中一名侍女想要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礼盒,不料却被他拒绝了。
“皇儿来了!”皇后坐在热炕上,手里拿着书籍,示意公西冉夏坐到身边来。“母后!”公西冉夏坐到热炕上,把手里的红色礼盒放到隔在他与皇后之间的小桌子上。
皇后疑惑盯着约莫有尺半长,一尺宽,半尺高的精美红色礼盒:“这是......”
公西冉夏沉默片刻,道:“这是绛颜送给母后的!”
皇后神色一顿,随即,露出亲和笑意:“绛大人真是有心了!”
公西冉夏看着皇后的脸色:“母后,您现在要打开看看吗?”
皇后迟疑,然后点点头:“本宫到要看看她送给本宫什么样的礼品!”
公西冉夏凝视一眼礼盒表面,接着,伸手轻轻勾动礼盒上的扣子。
“且慢!”皇后赶忙阻止他的动作,回头对身后的侍女唤道:“玉扇,你过来!”
“是!”玉扇乖巧地来到皇后的面前。
“你把礼盒拿到对面的桌子,然后,再打开他!”
公西冉夏看眼谨慎的皇后,没有出声反对。
“是!”
玉扇端着礼盒拿到对面桌子上,距离皇后他们有一丈之远:“启禀皇后娘娘,奴婢是不是现在就把盒子打开来?”
“开吧!”
玉扇小心翼翼地开启礼盒,里面并没有装着皇后所想毒烟暗器。
“玉扇,里面装的是什么?”
玉扇转过身:“回皇后娘娘,里面装的是一张面具!”
面具?
皇后与公西冉夏对视一眼:“面具?”
“是!”
“你拿起来给本宫瞧瞧!”
“是!”
玉扇小心翼翼的取出面具,立起,举在皇后与公西冉夏的面前。
面具由铁皮而制,外表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像是许多补丁凝聚而成,十分丑陋,
‘啪’的一声,皇后手里的书跌落在地上。
公西冉夏看向皇后,发现面色又青又白,甚至拥上一丝害怕:“母后?你还好吧?”
皇后仿若没有听到公西冉夏的话,发怔的望着铁皮面具,双唇打颤:“绛...绛颜送来的!”
“是的!”公西冉夏似乎想到又道:“她还给皇贵妃送去同样的礼盒。”
皇后眼目倏地睁得又圆又大,如同见到鬼似的,大倒口冷气:“她...她可有说什么?”
如果她没有猜错,皇贵妃应该也收到同样的礼品。
公西冉夏拧起剑眉:“她三日后就要离梵净城,准备回奴国,并希望儿臣送她出关!”
皇后缓缓地闭上双眼,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平复下来。
公西冉夏发现皇后越来越不对劲,忙问道:“母后,这面具有问题吗?”
他总觉得母后很害怕看到这块面具。
“没.....”
这时,玉扇看到盒里还摆放着一封信,赶紧说道:“皇后,盒里还有一封信!”
皇后忽地睁开双眼:“你快打开来看看!”
“是!”玉扇连忙拿起盒里的信。
皇后看着正要拆信的玉扇,心怕她看到不该看的事情,忙改口道:“玉扇,你把信拿过来!”
玉扇折回信纸,恭敬递到皇后面前。
皇后盯着玉扇手里的信许久,见玉扇没有任何异样,才从她手里接过信纸,迅速打开一看。
她的脸上顿然大失血色,手里的信纸不知不觉的飘落在地。
公西冉夏疑惑目光随着信纸落在地上,而那张信纸上,清楚的写着一句话:下次再见,便是我亲手替你戴上面具的时候。
“母后?”
皇后仿佛回到十多年,凄厉悲惨的叫喊声,仍感觉十分清晰,事情就像发生之前,看着倾国倾城的面容被侍卫硬生生的戴上烧红的面具,她心底是说不出的痛快。
但是,面具里的那双眼睛却透着浓浓的怨恨,如同厉鬼索魂的发红眼目,让她直感发寒。
“母后?”公西冉夏见皇后神色变化多痛,有害怕、有得意、亦有痛快,接着又恐慌起来。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皇后的衣袖。
“啊~~”一声惊叫声划破未央宫的天际。
公西冉夏被皇后突来的惨叫声吓了一跳,忙站起身:“母后,您怎么了?”
“把它扔了!快把它扔了!”皇后整个人缩在热坑的角落里,直吵玉扇吼道:“快扔了它!”
公西冉夏赶紧让玉扇把铁皮面具扔了。
“不!不对!把它烧了,烧成灰!”皇后抓住公西冉夏的衣袖:“皇儿,你一定要盯玉扇把面具烧了!”
“好!母后,您不要担心,儿臣就让人把面具烧了!”
公西冉夏转过身,沉着脸,朝侍女吩咐道:“你们扶母后回房歇息!还有,今日的事情,谁也不能说出去!”
“是!”两名宫女赶紧替皇后穿上鞋子,拥着皇后,回到寝宫里。
同一日,芙华宫传出贵妃娘娘旧疾复发的消息。
次日,即墨斓以林欣染病作为借口,派人前来退了这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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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深冬,大雪覆盖着整个大地,银妆素裹,天地间连成一线。
在梵净城外的军营里,奴国队伍早已经整装完毕,顶着寒风,笔直地站宽广操练厂,静静待等在自家大人与苍域国的帝君辞行。
大帐篷里,绛颜微笑扫过一张张的熟悉面容,最后,目光停在身前帝王身上。
“能让苍胜帝君亲自出宫送行,真是让我感到十分荣幸,只是唯一的遗憾就是两国没有结亲!”
皇帝朗朗一笑:“是我们的辟亲王没有福气,不过,朕相信林欣姑娘能往后的日子里,会找到更好的男子!”
闻言,绛颜唇上的笑意更甚,皇帝只字未提她向即墨斓求亲的事,显然把她这次求亲当个笑话,或是有意避开这个话题。
“我也相信辟王爷能在以后的日子里找到更好的姑娘!”
皇帝眸光闪过精芒,低笑:“不瞒绛大人,太后已经为辟亲王另谋了一桩亲事,不出意外,将是年冬之后,绛大人若不介意,欢迎来参加辟亲王的喜宴!”
“哦?”绛颜声音微微上扬,心里非常清楚皇帝这话是想气她,自然不会当真。她目光瞥向皇帝身后的即墨斓,再看看笑得有些得意的皇帝,低低一笑:“那我是不是该先恭喜辟亲王!”
“不过,如果日子是定在年冬之后,我想在奴国做客的太祖贵妃是无法来参加辟亲王的成亲.日子!”绛颜佯装一叹:“这又将成了我未离开苍域国的另一个遗憾!”
皇帝笑容微微一僵,含笑着微眯眼目盯着穿着毛耸耸雪貂斗篷,敢与他直视的绝美小丫头。
很好!
敢威胁他!
即墨斓嘴角勾起不可见的戏谑笑意。
皇帝过于小看绛颜。
大帐笑里的温度急剧下降,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由自主的拉紧身上的斗篷。
“咳!”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清了清嗓子:“皇上,时辰不早了!”
绛颜目光转看皇帝身后的大臣们:“日子过得真快,在梵净城待了三个月,却还没有来得及与诸位大臣叙叙旧呢!”
被她目光扫过的大臣们,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子,心里恨不得一掌把绛颜拍出苍域国的边关。
就在大家在心里拼命让绛颜赶紧走的时候,她突然漾开一抹嫣然的笑意:“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过段时日,我还会再苍域国!”
诸位大臣一听,脸色顿时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