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凯怎么不在?有谁知道他怎么了?”
季恪只好站起来,“老师,嗯,丁凯他生病了,他让我帮他请假,我刚刚忘了。”
“生病了?早上来了吗?”
“他是中午才生的病。”
自然课老师显然不信,但也懒得计较,摆手让他坐下。
季恪吁了一口气。暗道,个死丁凯,跑哪儿去了!
厂里的大礼堂此时已经坐满了,校领导和老师们在第一排,后面每个班级按着顺序坐好。季惺在幕布后面伸了个头出去一看,好家伙,怕不有两三千人!他不由紧张起来。
吴川小学时候就是个班干部,常常参加这种活动,很大哥地拍了拍季惺的肩膀,“怕啥?”
季惺道:“我没怕。”
“一会儿按咱们刚才彩排的那样走位,郑凡先出去,接着是我,最后是你,下台的时候你别往你那边走了,还是郑凡先下,最后是你。这样才好看。”
“放心吧。”
吴川给季惺交代完,又去看郑凡,“哎我说你别老抿嘴,口红都花了,别动!我给你抹抹。”
郑凡站那儿不动,吴川手伸过去,一下一下给他把嘴边的糊掉的妆擦去。季惺看了,总觉得不知那儿有点别扭。
上台时,季惺只觉脑中一片空白。舞台怎么就那么大呢?灯光怎么就那么刺眼呢?这衣服怎么那么热呢?腿怎么有点软呢?
此时,一个小身影溜进了大礼堂,被守在门边的中学老师给拦住了。“哎!小孩儿!你是哪个班的?……咦,不像中学生啊……”
“我、我是……我是初一二班!”
“?”老师一脸怀疑。
“……的弟弟。”
老师一头黑线,“你哪个小学的?怎么跑来了?今天没上课?逃学?”
丁凯急了,眼睛骨碌一转,“我、我家有事!我来找我哥哥!”
“什么事?严重吗?”老师心倒是不坏,听见有事倒也替他着急。
“呃……我家水龙头没关好!流出来了!哥哥有钥匙,我没有!”丁凯随口胡编,有个同学家有次就是这样发了大水,他正好拿来用。
老师给他指了指:“那你快进去,别乱跑啊,初一二班在那边。”
正说着,礼堂里已经响起了《爱》的音乐,三人的声音传了出来,是那段哼唱的过门:“呼——呜呼呜——呜呼呜——”
丁凯一头钻了进去,不忘记说了声:“谢谢老师!”他蹬蹬蹬跑进礼堂悄悄摸到一个空位边坐了下去。惺哥是哪一个呢……嗯,左边那个!
季惺一旦唱起歌来,也忘记了其他情绪。三个人前面都有一个立式话筒,正好能让他们做手势。这首歌在学生中很流行,虽然小虎队都解散了,可歌曲还是脍炙人口。几乎每个学生都会唱,也有人跟着小声哼哼起来。
吴川激动了,趁着过度音乐时喊了一声:“会唱这首歌的同学,一起来好吗!!!”
这声很像港台歌星做派的喊话引起了全场的热闹,几乎人人都唱了起来,还有的跟着做起了动作,整个礼堂都是一片歌声:“向天空大声的呼喊,说声我爱你,向那流浪的白云说声我想你,让那星星看得见……”
音乐结束的时候,节目获得了雷鸣般的掌声!季惺和郑凡也兴奋得不得了,全都抬起了手臂,做着那个经典的“爱”的动作向四方挥舞着。吴川至少一连说了五个“谢谢大家!”
三人下台,乐得抱在一起跳了好一会儿,连他们班的班主任也跟他们跳。
台下,丁凯满脸崇拜地看完了节目,又嗒嗒嗒地跑出了礼堂。
守门老师看见是他,关心地问:“找到你哥哥了吗?拿到钥匙了?”
“嗯!”丁凯拼命点头,“谢谢老师!”
守门老师慈爱地看着他跑掉,“这孩子真可爱……”
当天下午,丁凯也没回去上课,在外面游荡了好久,放学时早早地跑到了季恪家楼下。
季恪为这事埋怨了他半天,说自己还帮他撒了谎。可丁凯死都不说去了哪儿。
等季惺回家后,他还假巴一二(方言:装模作样)地问他表演得如何。
季惺眉飞色舞地描述着当时的情景,丁凯听着,乐在心里。
惺哥,其实我当时也在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