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六人顿时停下脚步。
“我们究竟在追谁?”
力诺喘了口气,眼中满是不解。
克罗艾叹息道,“那个人,应该是罗丹描述中,掳走埃文斯的凶手。”
“什么?!”
爱琳大惊失色,继而咬牙切齿捏紧粉拳,“你确定吗?”
“天底下有这么巧合的事?凶手为何偏偏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我们眼前。”
乌玛揉了揉秀气的眉头,俏脸紧绷,“大家小心!那个家伙,也许是故意引我们过来。”
话音落,风色旅团五人蓦地握紧武器,不动声色将施法者阿卡玛围在中央,又猎豹般警惕环顾四周。
大汉克罗艾十指迅疾在半空中勾勒出秘轮,湛蓝色光芒大盛,半透明的心之壁将众人笼罩。
四下无声,旷野的冷风拂面而过,吹得麦穗簌簌作响,宛如青色的波浪起伏不定。
“桀、桀——”
夜枭般刺耳的笑声响起,模糊的黑影在视线中清晰,于麦田的另一边与众人遥遥相对。
衣袖滑落,“它”布满鱼鳞褶皱的右手暴露在空气中,畸形的食指带着奇怪的滞留,挨个从众人身上指过。
就好像,神志不清的病人在嘲笑着众生的愚昧。
“它”令人毛骨悚然地笑着、身体极不协调地抽搐着,嘴里还在念念有词,面容却被兜帽下诡异的一团黑暗笼罩。
“一、二、三……六,不多不少刚好六个,省却老朽不少功夫。”
苍老神经质的嗓音,充满腐朽的味道,让人莫名想到了棺材、泥土、以及死亡。
仅仅一句话,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这矮小的身影犹如一座大山狠狠镇压住六人,遏制住他们的呼吸。
他们悚然发现,浑身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克罗艾按捺住心底的恐惧,强自镇定地问道,
“阁下是谁,将我们引到此处有何意图?”
“记不清已经有多久,没人询问过老朽的身份?”
“多么有趣的小家伙呐。”
“瞧瞧——”
“它”突然滑稽地踮起脚尖,仰头深深吸气——
“芬芳诱人的生命气息——”
“呸,装腔作势,娜奥米的老狗!”力诺也是豁出去了,浑然不顾破口大骂。
黑袍人闻言惬意地摆动食指。
“猜错了小家伙,老朽怎么会向一个邪神妥协?我与她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您,您可是万物凋零会的大人?”
阿卡玛面色苍白,颤颤巍巍地问。
“小女娃儿,眼力不错,难怪能代表永歌议会驻守一城。可惜今天你也难逃一死。”
“混蛋!”爱琳俏脸上青筋突兀,脖颈之间浮现出一条条狰狞的血管,形容可怖。
硬扛着那股气势,她倔强地往前迈出一步。
“是不是你害了埃文斯?”
“啧啧,小姑娘老朽该说你什么好?死到临头,还在纠结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这个问题你们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千不该,万不该与那个异人在一起。更不该多管闲事破坏娜奥米的雕像?不过也多亏了诸位,不然要等到果实成熟,还得耗费不少时间呢!”
“所以——”
黑袍人语气蓦地一顿,继而一股猛烈的蛊惑、激动洋溢而出
“诸位可有觉悟,成为养料——孕育出完美的祭品?”
最后一个字落下,天边的残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暮色四合,更深沉的黑暗降临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