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开,完全散开后耀眼的白昼一闪而过,我被生生刺得闭上了眼,再次睁开时,我已经坐在了剧院的凳子上。
看着自己真实的双手,与那股久违的栀子花香味,我不断地嘟哝着,
“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似乎是听到我说话,一曼转头看向了我,我也顺势看向了她。
目光碰撞的那一刻,剧院顿时化作了可怕的骇人图景,这突发的恐惧和猛烈的畏怖同时攫住了我们俩,她其中半张脸变得扭曲不堪,向外鼓胀的眼珠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而另外半张脸,被啃得只剩下了骨架的轮廓,只有一颗灰绿色的眼球还在四处攒动,脓汁流淌的颊骨上爬满了蛆虫,以及一些勉强攀附在上面的,肮脏、畸形的可厌触手。
就像是半个人和半具尸体被拙劣的随意安在一起。
两个人近乎同时发出了凄惨锐利的尖啸,我清楚地感受到意识被一丝一丝地抽离身体,直至跌落到沉默鬼祟的黑暗中……
……
“老弟,可算醒了,眼睛好点了没?前面就到尉犁县了,醒得还挺是时候。”
巨大的耳鸣声充斥了我整个脑袋,导致梁翰的声音都似乎带着回声。
“梁哥,从刚出发到现在过了多长时间了啊?”
尽管我已经逐渐习惯几个不同的世界陡然切换,但依旧还是会感到疲倦和不安,在每次切换时,都会带有这种强烈的眩晕感和恍惚感。
我扫视着四周,梁翰还在开车,后座三个女生齐齐歪头注视着我,眼里满是担忧,似乎还有些古怪,她们的视线似乎聚焦在我脸上某个部位,眼睛?
意识到她们都在看我的眼睛后,我下意识地就摸向左眼,摸到的瞬间立马感受到了疼痛,以及覆盖在我左眼上的纱布。
“我?这……这是?”
小安一把抚开我的手,说话声音里也有些责怪的意思,
“干啥啊,别乱碰,等下伤口又开裂了。”
一边说着,一边凑过来拿手在我脸上摆弄着。不管怎么看,小安的担忧神色似乎都是真实的,但我克制不住地回想起在木门后看到的,那时她眼神的杀意同样真实。
脑海里某个声音一直在告诫我离她远点,让我的左眼离她远点,我内心的思绪纷乱错杂,而且大多模糊不清,其中既有宽慰和放松,也有不安的担忧。我无法界定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情绪,但之前充满杀气的眼神显然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也不知道你小子突然发了个什么疯,抬手就要把自己眼珠子给生抠下来,要不是我发现得快,你老人家已经变独眼龙了。”
小安十分轻微地捏住了纱布一角,似乎生怕弄疼了我,她窜到前面直接坐在了我腿上,距离进得我都能闻到她微热的呼吸。
“别动别动,我看看!”
我像是触电一样脑袋一缩,那些在木门后看到的场景莫名其妙的,反复在我脑袋里回溯。
在她满是疑惑的表情中,我低下头,用力甩开了她的手,结结巴巴地说着,
“我没事,我挺好的,小……安……安主任。”
“哈?我惹你了?”
她整个脑袋横在我面前,一双眸子里满是委屈和不可置信,接着肉眼可见的变红湿润,
“有病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