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锁的大门,只闻偶尔的鸟鸣,不闻一丝人言,想到曾经这里的人声鼎沸,喧哗热闹,裴微微心中满是苍凉,与懊悔。
父亲打拼了一辈子,结果却毁在自己的手里,她何其的不孝。如果当时没有贪心,贪财,那么一切该是不同的,自己也不会丢掉性命。
“微儿,你没事吧。”景逸担忧的看着她。
她摇了摇头,指着眼前关门的煤矿,“小景,你说我可不可以把它重新开起来?”她心有不甘,就算重生了,她也无法做到真正释然,偶尔也会想着老天让她在活一次到底是为了什么?会不会是让她修改曾经的错误?
这么想,她自己都觉得可笑!报纸和新闻都报道了,这次事故死亡五人,重伤六人,轻伤十人,这些数据就好像在自己脑海里根深蒂固般,想忘也忘不掉,还会时常跳跃出来,折磨自己所剩无几的良知。
不说受伤的,单说那亡故的,她如何去补偿!她本身的财产肯定会被没收作为抚恤金,这与她是死是活无关。
可她逃避的是该负责的刑罚,当然那些和她狼狈为奸的高官们肯定因为自己的身亡而暗自雀跃。
说来说去,按她自己的解释就是心还不够狠,不够硬!
景逸沉吟了下,启口道,“你做,我就帮你。”
她心中一暖,却故作唉声叹气状,“想重新开,咱得卖出多少饺子啊!估计等我孙子辈出来,那也不够啊!”
他轻笑,手指点着她的额头,“都说了我会帮你,还耍宝干嘛!”
“我杀人放火,你也帮啊?”
他笑而不答,但眼里流露的认真让她心悸,接着只能愧疚的心下一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和他合伙开店是否正确,但一瞬后,她就把这样想法炮制九霄云外了,因为她知道如何自己真那么做,那才是真的愧对了他!
“小景,谢谢你!”她语气诚恳,“不过煤矿的事,我想要靠我自己!那是我父亲一辈子的心血,我不想老死那天还无颜见他老人家!就算这个目标需要花费我几年,甚至是几十年,我都心甘情愿,不会放弃!”
景逸斯文俊雅的面容绽放满满的笑意,清澈眼眸倒影着她坚定无比的身影,他伸出手,摊开手掌,“好,加油!”
裴微微笑着,回应的拍了下他的手,“嗯,加油!”
……
下午两点,忆家香饺子馆里用餐人渐渐变少了。
张姐见他们进来,一脸笑容,“你们来了,快坐吧!不好意思,我刚才太忙了。”
两人落座,裴微微直明来意后,开口道,“张姐,我知道你店里是祖传的手艺,但我店是要开在H市,并不冲突,所以算是加盟。”
说罢,发觉对方的笑容变淡,神情犹豫,她清楚这是不答应的意思,不过是为了她自称林微朋友缘故,才没有直接拒绝。而且当初她答应会资助对方开家新店,并不是所谓的加盟。还有一个矿区里没什么文化的中年女人,估计也懂不得加盟的真正含义。说到底自己现在不过是林微的朋友,就算签合同定合约,对方也不可能那么轻易相信。
她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该了话题,问道,“小天要高考了吧?”
张姐楞了下,“是啊,明年六月。”
“成绩还好吧?我听林微讲,小天的梦想大学是H市的工大吧?”
提到儿子,张姐眼里满满的自豪,嘴上却是谦虚着,“还成!没想到微微把这事和你也说了!”
“大学一念就是好几年,你肯定不舍得吧?”
“舍不舍得不都一样嘛,孩子大了,早晚有一天要离开家的。”
虽是这个道理,可对于张家母子来说却有些不同。裴微微知道张姐是个寡妇,几年前丈夫因病去世了,她独自带着孩子生活。饺子馆生意不错,尽管门面小,但架不住人多啊,按理说应该早就能换家大的新店开了,可她丈夫生前好赌成性,欠了许多外债,在加上给他看病,林林总总加一起有近百万了。
这笔钱在她曾经眼里算不得什么,可对于张姐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了。守着饺子馆,拼命赚钱,按她所知,好像到现在都没有还清。
还有一点,张姐这人有一特点,就是过分溺爱孩子。不过也难怪,丈夫活着的时候,天天出去赌,回家对她不是打就是骂,她早就对其没了感情,哪怕后来给对方治病,也不过是看着那是孩子父亲份上。
这也能瞧出她对孩子有多为重,后来丈夫去世了,她没有改嫁,无非是怕儿子受委屈。多年过去,如今孩子长大,面临即将离家去上大学,只留下她一个人在J市,那肯定没她嘴上说的那么不在乎。
“张姐,其实我要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去H市?”
“什么意思?”张姐错愕,连带着一边安静听着的景逸也很是诧异的看着她。
裴微微笑着道,“我知道你还欠着外债,我可以先帮你还了。你跟我去H市一起开饺子馆,咱名字还叫忆家香,你就当是技术入股了,不用在给我钱,也不必担心手艺外露啊,这样你也可以离小天近些。”这家店是张姐的父亲亲自传她手上的,对她的意义很大。
闻言,景逸挑了下眉,却没有开口。
张姐惊讶,但却不由自主的有些心动了。
她眼睛弯弯,没有继续游说,而是道,“不用那么快给我答案,你可以慢慢想,我不着急的。在说小天也大了,你也可以和儿子商量商量。”
“好,你让我想想。”张姐点头,“你为什么要帮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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