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她不是完璧之身,当如何?还会有后来的这许多事吗?谢郁还会若无其事地站在她身边,给她依靠吗?
??不,可能那时她就是仅仅是个顶着太子妃头衔的可怜女人而已。
??后来,谢郁来了。闻人笑眯着眼睛,看着抬步进来的男子,觉得恍然而陌生。白芷从屋里走了出去,皇后派来的嬷嬷跪了一地,接受着太子的雷霆大怒。况且他自己也承认了,太子妃的身子,他早已经验过了,不需要旁人再验。
??嬷嬷们都被赶了出去,但是她们却没有急着离开,固执地守在东宫主院里,等太子和太子妃结束了周公之礼方才回去向皇后复命。
??入夜,整个东宫华灯初上,朦朦胧胧。宫女在廊下掌灯,一盏一盏的六角琉璃宫灯相继亮了起来。
??房中,红烛高燃,满阶烛泪。大红的罗帐衾被,无不透着暧昧的气氛。
??闻人笑木讷地任由宫女给她换了寝衣,和谢郁共处一室。谢郁回头看她时,目光变得幽沉,视线紧紧地锁着她,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可是他却皱了眉头。因为他看得出来,这并非闻人笑所愿。仿佛这么多天以来,好不容易有了一丝亲近,顷刻之间全部都消失殆尽了。
??“阿笑。”
??闻人笑抬头,正视着他,轻轻吁了一口气,轻飘飘道:“谢郁,我不会跟你圆房的。你知道,这是一门政治婚姻,你我只需要扮演好各自的角色就是了,用不着走到这一步。”
??谢郁良久没说话。闻人笑转身便要去打开房门。就算那些老姑婆就守在院子里又如何,她愿意跟谁圆房还不用别人来围观。这么变态的事情,谁愿意做谁去做好了!
??这世上有的事情可以将就,比如一开始将就着嫁给谢郁。也有的事情不能够将就,比如眼前。感情不是任务,更不是形式,也不是女人的那一份纯真。
??只是,闻人笑还没来得及打开房门,谢郁冷不防从身后欺身而近,将她搂进怀里。
??闻人笑挣扎不过,径直被他抱去了床上,倒在柔软的衾被红浪之中。
??谢郁将她压着,双手扼住她的手腕。她那大红的裙摆在榻上绽开,宛若一朵国色牡丹花。
?闻人笑挣了挣手腕,谢郁却抓得更紧,压制在鸳鸯枕上,闻人笑满头青丝净如泼墨,她钗横鬓散,别有一番令人着迷的美丽风情。
??她眼眶发红,直勾勾地盯着谢郁。他脑后的发丝亦倾泻了下来,挡着了他的侧脸轮廓,但那双略长的眼睛漆黑如墨。
??闻人笑眯着眼,怒极反笑,轻佻道:“怎的,今晚我若是不愿,太子殿下还要用强不成?你这样,和那些刺客又有何区别?嗯?”
??谢郁抿唇,低低道:“你拿那些杂碎和本宫做比较?”
??“你现在做的不就是杂碎做的事情?”闻人笑脸上的表情刺痛了他的眼睛,她一字一顿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即便我嫁于你为太子妃,你也没有权利检查和支配我的身体。”她深吸一口气,将胸中翻涌的情绪纷纷压下,沙哑道,“你趁我不清醒的时候,让白芷替我检查,结果如你的意。那么,我若是早已经不干不净,你还会像现在这样?你应该早就避而远之了吧。”说罢,她对着他笑。
??她的话像是针一样扎进谢郁的心里。
??很久,谢郁才低低道:“当时,我只是想确认,你有没有受伤。”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只是不想你难过。”
??闻人笑看着他的眼睛:“既然不想我难过,你为什么还要做?既然不想我难过,为什么又要让她们这般羞辱我?”说着又开始扭动手腕,“放开!”
??谢郁道:“她们做得不对,我不会让她们对你怎样。但今日我也不能任由你从这扇门出去,若是没有一个让皇后满意的答复,明日,后日,皇后还会按照她的目的继续行事。”
??后来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话语声,隔着一扇门,听起来极为像男女暧昧的低喃。嬷嬷们听起来却是满意的。实则那都是闻人笑细细碎碎的骂声,谢郁像一块沉沉的石头,任她拧任她骂。闻人笑一边推他一边踢他。
??谢郁默默道:“你再踢,本宫就要滚下去了。”
??闻人笑毫不留情地再补上一脚。紧接着是咚地一声闷响。半夜,她精疲力尽而眠。
??只有这个时候,谢郁才能轻轻地枕在她身边,将她搂入怀,低眉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