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都有缺陷,倒是和二婚女晚娘挺配的。不过她不看好陈清,在她的固有印象里书生代表软弱、迂腐、清高、刻薄。嫌弃晚娘的可能性占百分之九十。至于刘严,在古代都能长相安全到未婚,那每天对着是要多渗人。刘福贵就是名声问题了,她听到克什么的可以一笑置之,别人可不行。
思考不出结果,她伸了个懒腰,瞥了眼身旁小心伺候的宋媒,说道:“娘,你看,就因为你的过失害我上不了学。别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也不能毁掉一段好姻缘,你做媒婆做得好那就是积德,以后可不能随便乱配人。”
“傻孩子,哪有这样说娘的,娘是那样的人吗?”宋媒嗔了她一眼,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月儿乖乖睡觉,娘明天就去找老秀才问问,一定让你上得了学。”
她微微动容,闭上眼后迷迷糊糊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娘是月儿的娘,娘不对月儿好对谁好?”
是啊,因为宋媒是月儿的娘所以宋媒对她好。那么她可以心安理得享受月儿的待遇吗?为什么不?就当老天补偿给她一条命后再补偿一个母亲,她也会替月儿孝顺宋媒。
这样想着,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来已经日上三竿,家里没有宋媒的影子,去找老秀才了吧。她忍不住弯唇,有人走在她前面照顾她的感觉真好。
她所在的孤儿院是个很冷漠的地方,除了负责他们的一日三餐和学费外就甩手不管了。她的小学离孤儿院很远,第一次上学没有人带他们去,她紧紧牵着两个小姐妹的手四处问路,好不容易找到学校,因为她们是靠外界资助,还要按照指令跑了许多陌生的地方,见了许多陌生的人,办了许多手续才能入学。
虽然感觉良好,但长久以来的独立意识让她并不放心把事情交给他人,她决定跟过去瞧瞧。
看到前方几个孩子围在一起戳泥土,她便随便抓起一个人问路。这些孩子没回答,一个个提溜着眼睛瞅她,然后自以为小声地窃窃私语,“真的不傻了诶。”“我娘说她因祸得福,摔了一跤就好了。”“嘘,别被她听到了。”……
她的眉头抽了抽,不耐地再次问道:“老秀才的家怎么走?”
五个孩子分别指了五个不同的方向,看到别人和自己指的不一样连忙跟别人学,又是五个不同的方向。
她深吸一口气,平定内心的躁动,转身往前走。所以说小孩子什么的最讨厌了!
到村口的小市场问了问,卖糖葫芦的小四哥很积极地告诉她路线,并告诉她雇一个牛车过去比较快。她身无分文也不好意思借钱,只能步行,这一走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老秀才的家发现外面围了许多人,里面时不时有男人的怒骂和女人的尖叫传来。
她连忙跑进去,看见一个清癯的老人拿着一根扫帚追着宋媒跑,宋媒上蹿下跳,嘴里大叫:“老秀才你别给脸不要脸,给你女儿说亲是看得起你,谁不知道我宋媒是罗临县赫赫有名的大媒,你女儿一个被休回家的破鞋要没有我就等着被人戳脊梁骨吧……”
“你、你!”老人气得眼睛瞪得滚圆,大口大口地喘粗气,突然身子一梗,直挺挺倒地。
原月一拍额头,这女人果然办事没谱,现在好了,把她的未来老师被气晕了,事情更大条了。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冲上去给他做人工呼吸,以救命之恩和名节威胁他教书,宋媒已经吓得扑到他面前,“老秀才……”话音戛然而止,扑地的老秀才一跃而起给了宋媒狠狠一棒子——“啊!!!”这次换宋媒扑地了。
“娘!”她连忙跑上去扶起宋媒,狠狠掐她的人中,宋媒翻了翻白眼回过气来,指着老秀才气得直哆嗦,“老娘跟你拼了!”说着就要站起来,原月用力把她拖回来,“娘,你给我安生些,别跟泼妇一样!”
“月儿,你说娘是泼妇?”宋媒瞪大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身往地上一扑,一边拍地一边嚎哭,“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月儿说我是泼妇……”
老秀才指着她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泪流出来,“你还不是泼妇?害了晚娘一次还不够还想再害一次?你这么作孽难怪你女儿是傻子!”
原月紧紧抿住唇,这话好刺耳,可是看着一个老人泪流满面,她又恨不起来。说到底都是她娘造的孽。外面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情感告诉她现在应该带着宋媒离开,但理智拉住了她,如果她想识字的话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老秀才,我知道是我娘不对,但这次她是真心改过,想帮晚娘,请你相信她。”她对老秀才大声说。
“她这个蛇蝎女人能信,公鸡都能下蛋!”老秀才广袖一甩,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她不由面露苦涩,事情真的难办呢。突然她灵光一闪,站起来微微笑道:“那是不是公鸡下了蛋,你就相信我娘了?”
老秀才一愣,随即恶狠狠道:“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