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确定了目标,原月拿出十二万分的热情投入在学习上。花了半个月将字认得七七八八,又花了两个月将四书六经都背下来,虽然不理解意思,但是填空完全不成问题。
而唯一没有进展的就是同学关系,除了朱宝贝会偶尔黏着她,那些师兄师弟全部当她空气。陈清也来到学堂和他们一起学习,但不知道是自傲已是童生还是自卑自己交不起学费靠裙带关系进来,甚少和他人交谈,和原月一样像个局外人。
按理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这两人也不团结,陈清骨子里是个大男子主义极重的人,从根本上看不起女人,在他看来原月和朱宝贝都是不安于室的女人。
转眼间已从原月来时的盛夏到而今的初冬,冬天的衣服最能看出家境,学堂里所有人以原月家境为最,朱宝贝次之,都裹上厚厚的棉袄,其他人的衣服相比则薄得多,且或多或少都打了补丁,最出格的是卢晓麟,大冬天仍然穿着两件单衣,似乎是老秀才的旧衣服改成的。
原月在学堂呆久了,了解到真正用功读书只有吴岩山、邱家同、陈清和她,其他人或是来混日子,代表人物朱宝贝、文勇;或是来积累可供炫耀的资历,例如王丰,似乎是想涂些墨水来增加在大姑娘小媳妇中的人气;或是来攀关系,这以吴阳为最,他和吴岩山和邱家同的关系好得近乎谄媚。最后就是情况之外的卢晓麟,并不怎么认真读书,但又从来不缺席,空闲时间常常往林子深处跑。
所以她只需要打败邱家同就能参加科举了。但这小子确有几下子,让她这个年龄上是师姐资历上是学妹的人颇有压力。
十二月底,老秀才宣布了推荐的名单,分别是吴岩山、陈清和邱家同。
听到消息的瞬间原月脚下一软,浓郁的不甘发散开来,这么久的努力全都白费了,这让她怎么能接受?同窗向她投来的嘲笑眼神更让她压抑到极点。自那天受到晚娘的鼓舞,她就表现出对推荐名额的势在必得,而她飞速提高的成绩也让她的几率大大增加。
明明几次测验的成绩她都超过邱家同,甚至比之吴岩山、陈清也毫不逊色,凭什么!?
小时候练武受伤她没有哭!得了绝症不久人世她没有哭!可是这一刻委屈仿佛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刹那间染红了眼眶。大家都在向那三人贺喜,她猛地站起来,拂袖而去。
喧闹的场景瞬间安静下来,吴阳阴阳怪气地说了声:“不自量力。”
“闭嘴!”邱家同沉着脸低吼,得到了期盼已久的举荐机会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原月的进步他这个竞争对手比谁都清楚,从大字不识到现在班里的佼佼者,她的聪明和努力不亚于任何人!
“老师,为什么是我?”他鼓起勇气质问老秀才,“我没有资格……”
“就是你的。”老秀才眼皮不抬地淡淡道:“原月太笨,不合适。”
“……”这个解释就是不喜欢原月的人也觉得说不过去。
“我给了她这么久的时间思考,她却一无所得,不是太笨是什么?”老秀才抱起书,穿过众人往外走,经过邱家同身边的时候拍拍他的肩,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
原月一口气跑出村子,站在村口茫然四望。往左走是她的村子,往右走是通往县城的路,中间那条路通向毗邻好几个村子的大树林。
不想看见任何人。她微一迟疑大步跑向树林,南方的冬天虽冷却不下雪,远离了村落便是万籁俱寂的场景。而这时她的眼泪终于克制不住地滑落,她一边跑一边抹去眼泪,冰凉的空气大口大口地灌进她的嘴里,仿佛从咽喉到五脏六腑都被扎上碎冰。
“喂,你跑那么快干嘛?”
她陡然一惊,往后一看果然是卢晓麟追上来,此时他只穿了一件单衣,却满头大汗,“你怎么这么能跑?小心摔倒!”
“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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