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因为三月五日前到,他们决定三月二日在罗临县内雇马车,三天时间足够充裕了。宋媒没想到原月要离开她去郡里,嚎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死活不让她走。原月不能告诉宋媒她肯定走不成,烦得很,这时王县令把宋媒叫去一趟,宋媒回来的时候虽然还哭哭啼啼,但没有再不让她走了。
他们走的那天同窗们除了陈清都来送他们,晚娘挺了个大肚子也来了。邱家同带着鼻音和大家告别。
“月儿呢?”晚娘问道。
“……原师姐在马车里。”邱家同按捺下强烈的心虚,微微偏头说:“她说她不太舒服,就不来和大家告别了。”
“没想到原月也会舍不得我们。”朱宝贝哭得稀里哗啦,一条手帕被她鼻涕眼泪湿透了。她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四月底成亲,以后都不能再随便出门了,这次也是她同大家告别的时候。
“是啊,想当初……不管怎样都一起学习了那么久,会伤感也是人之常情,说不定她正躲在马车里流眼泪呢,毕竟还是姑娘家。”
大家纷纷赞同,殊不知他们眼中伤感的姑娘家此时正在家中床上啃糖葫芦。宋媒又被叫到县令家做客,所以除了邱家同没有人知道她的逃跑行为。
她知道事后肯定会被他人嘲笑,说她任性、不知好歹,但是她不后悔。她确实很想永远保持第一名,她也不否认兰亭书院的教学环境更好,但是她更珍惜她现在拥有的——老师、同学、疼她爱她到让她心存愧疚的宋媒,她不想离开他们,这种想要依赖的感觉是她前十五年人生都没有过的。
她想好了,等她考到状元后就申请外任,回到这里当官。想到当官,她的目光茫然起来,真的要做官吗?她不自禁抚上胸口,这里的频率一点也没有加大,说明她对这件事毫无渴望。总之……到时候再说吧。
和师兄师姐一一告别后,邱家同停在老师面前,竟鼻子一酸,眼角顷刻间就湿润了,“老师!”他抱住老师低声抽噎起来。
老秀才亦百感交集,拍拍他的后背,柔声道:“难为你年纪小小就要出远门,你原师姐的性子……唉,你帮忙照看她些。好了,快上路吧,迟到了不仅会被取消资格,你们的档案上面也会留下书院的差评,这对你们今后仕途影响很大,所以一定要按时到达知道吗?”
邱家同一怔,“还有评价?那……”那原师姐怎么办?
老秀才笑笑:“别紧张,我是担心你们中途贪玩所以特意提醒你们一声,从这里到郡里三天时间绰绰有余,你们安心吧。”
邱家同有苦不能说,现在把事情说出来的话不知道原师姐会感谢他还是揍他一顿。车夫开始催促他了,大家也让他快走,他一步三回头,大家还以为他舍不得他们,笑着调侃他要不要喝奶。
掀开车帘,看着空空如也的车厢,他心里一顿,终于忍不住跑出来喊道:“原师姐没有来!”
原月听到外面有敲门声,她看了眼暗沉下来的天色,这时候来难道是找宋媒的?邱家同大概已经上路很久了,所以现在被人发现也没关系。
她打开门,就看到一众同窗站在门外,邱家同站在最远,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立刻转开。她愣了愣,仿佛没有反应过来,突然两只手伸到她面前,将她手脚一捆,塞进车里,邱家同赶紧跟上车。车夫嘟囔了一句“麻烦”,用力一甩鞭子,马车绝尘而去。
留一群人在原地神色各异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