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气得又啪啪几下,抽在那小子后脑上。
“你娘难道没教过你,做人要堂堂正正,做男人要顶天立地!就算不为栋梁之材,起码别做蛇鼠之辈!”
地上抱着头,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的人,哪里敢应话。
脑瓜子正嗡嗡的疼呢。
没等到回话,林桃又是一巴掌上去。
“问你话呢,听到没听到?”
那小子摸着被的地儿,带着哭腔说:“听、听到了。”
啪!
“听到了你不吭声!”
哇的一声,十七八的大小伙,哭得跟个七八岁的娃似的,倒抽着气说:“吭、吭声不也挨揍嘛!”
“你还有理了你!”林桃又是一巴掌呼上去。
那小子缩得跟个球似的,就差把头夹两个腿中间了。
“我、我又没说我有理。”
“知道没理,还敢顶嘴!”啪啪两声,又是两个大比斗。
“你、你太过份了!说,你也打,不说,你还打。你说,我要怎么样,你才能不打我?”
林桃上火的卷着袖子:“打你?今天我就替你娘打醒你!”
说完,一双光膀子,不停挥舞,随之而来的,是没有节奏可言的啪啪声。
“啥不好当,非当狗!生儿为人,不明辨事非就算了,小小年级,居然跟着做这打家劫舍的勾当!还有脸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谁给你的勇气!”
一连三十几个巴掌下去,地上缩成球一样的小子,开始承认错误。
“对、对不起!”
“我知道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
林桃听得是好气又好笑。
那小子不仅样子,像极了自己被揍的小时候,就连认错的话都说的一模一样。
果然啊!
没有被揍的童年,都是不完整的童年。
稍微平静下来的林桃,正要问话呢,就听朱东花慌张大喊:“娘!娘!!”
林桃抬头,才注意到,街道前后,缓缓围上来几个人。
原先在地上缩着瑟瑟发抖的小子,这会儿也不哭了,看了几眼后,竟吸着鼻涕笑起来。
“呵、呵呵呵、哈哈哈,死老婆,这回看你还怎么拽!”
说完,更是抹去脸上的鼻涕眼泪站起来。
“哎呦!哈、哈哈哈,小凳子你咋被揍成个猪头了?”
“你还笑我!这么晚才来,桌子你是故意的吧!”
说话的,正是之前在官盐铺子里,领她进门的那个伙计。
桌子指向她,转头冲身后不远处,一个瘦瘦高高的人说:“狗子哥!老掌柜要的,就是她的命!老掌柜说了,你这单做成了,就是清源镇第二个麻子哥!”
由于天上下着不小的雪,林桃瞪着眼,向那人看去。
怎么看,都觉着那道人影,有些眼熟。
尤其是走路时,那别扭的动作,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啊。
正在林桃集中精神回想的时候,家里的砍柴刀出现在眼前。
“娘!给您!”朱东花一只手递来砍柴刀,另一只手,拿了把菜刀!!
这回轮到林桃惊呆了:“你带的?”
“不,是小叔他们让我带着的。他们说,路上不安宁,他们得守着村子守着家,不能跟着来,让我带着刀替他们护好您。”
林桃心头一暖。讲真的,在这鬼地方这么久了,这还是那四个傻大儿,第一回表现出孝心来。
不过……家里就这么一把菜刀,朱氏带来了,家里还怎么做饭啊?
提着砍柴刀,正想事呢,忽然响起一个颤抖,且极尽崩溃的声音。
“你、怎么、怎么又是你!怎么哪哪都有你啊!”
林桃看过去,顿时就笑了,这不巧了嘛,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