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歌轻笑一声,满是鄙夷之色的看向柳氏“你说的很对,我和柳姨娘没有丝毫的个人恩怨,我何必这般劳师动众的找来一个骗子?这马大夫声望绝对在这个道貌岸然的容大夫之上,刚才你们不是信誓旦旦的要去官府告状吗?这个提议不错,现在不但有李氏推到府上姨娘这一件事情,还有真假怀孕和黑心大夫,究竟是非黑白,咱们让衙门的官差仔细查访便是,我倒是很乐意这件事情天下大白、公诸于众,如何?”
柳氏被狠狠噎了一把,这容大夫是她花钱顾来说这番话的,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从前极其懦弱的大小姐竟然会搀和这件事情,更没曾想到,她竟然还找来了一位很有名气的大夫。睍莼璩晓
“怎么?柳夫人,你这样子似乎有些不愿意啊?”
夏清歌轻笑一声,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你既然说这位马大夫是骗子,我倒是不介意你如今在去找几位大夫过来,而且,这地上的血迹究竟是人血还是羊血,只要将邻村卖羊肉的杜瘸子找来一问便知。”
一听到这个杜瘸子,柳氏脸色变得煞白,再也没有刚才那理直气壮的模样,不可置信的抬眼看向夏清歌,而对方的瞬子清亮如水,可真的对上她的眼睛,却感觉到,在那一汪清水之下,是深沉见不到低的暗沉和清冷。
夏清歌扫了柳万财、柳氏、和柳慧娘一眼,冷笑一声,在不掩饰自己的冷意“其实,验证究竟是谁说真话谁说假话十分容易,刚才我为柳姨娘把脉时,有幸看到了她手腕上的守宫砂,所以,目前为止,她还是完毕之身,又如何会怀孕呢?”
她这一声质问是说给容大夫的“你身为整个镇子最具名气的大夫,却丧尽天良、替雇主造谣说谎,你这等失德的人还有何脸面在行医这一行继续混下去?”
容大夫心里最后的防设也在夏清歌这句指责中瞬间坍塌,为了几十两银子毁了自己一辈子的清誉太不划算了。
“老朽最近精神一直不好,所以,刚才很有可能是把错了脉,多亏了今日有小姐和马大夫在,不然,老朽这半辈子的名誉就被彻底毁于一旦了,今日老朽眼拙,还望各位见谅。”
容大夫突然改口,众人心里的想法瞬间倒戈,原来,今日这一出只是有些人自导自演的戏罢了。
“哦,原来是这个原因,那我还真是错怪了容大夫,不如你在替柳姨娘确诊一次,看究竟是你诊脉诊错了,还是我和马大夫技不如人!”
“不——不必了,是老朽自己把错了脉,老朽哪里还有脸面在诊脉啊,既然此地有马大夫在,那老朽就先行离开了,小姐、各位,老朽先行告辞。”
说完话,容大夫低垂着头,拎起自己的药箱子,头也没抬夹着尾巴急匆匆的走了。
看着那个老骗子离开,夏清歌方才收回目光“巧兰,去帐房领些银子给马大夫,好生的送马大夫离开。”
“是,小姐。”巧兰走到马大夫身前,微微行礼“马大夫请。”
马大夫拱手朝着夏清歌行了一礼“若无事在下先行离开了。”
“马大夫好走。”夏清歌轻笑一声,点了点头。
等马大夫离开后,她含笑的脸方才恢复往日的淡然“李管事,先送李嫂子回房间休息去吧,等她回去后,你立刻到大堂去,今日本小姐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李贵和李氏均是满脸的感激之色,跪在了夏清歌的面前,磕了三个响头,方才抬起头“多谢大小姐替秀兰洗清冤屈。”
“你们不必多礼,无双,快扶李管事和李夫人起来。”
“是。”无双急忙走上前来,将李氏搀扶起来“两位起身吧,如今李嫂子怀孕在身,不易受到惊吓,李大哥还是赶紧将李嫂子送回房间再说吧。”
李贵点点头“是,小的送秀兰回去后就立刻赶去大堂。”
“嗯,让府内所有的人都集合到那里。待会儿,我有事情公布。”
“是。”看着面前这位自己从小看大的女孩,李贵突然觉得十分陌生,在他的记忆了,夏清歌是一位心地善良柔弱似水的女子,所以,从小她就经常被同岁的孩子欺负,当时她的身边又有两名恶婢在身,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他看在眼里一直都十分心疼她,明明出身高贵,却过着连村子里普通孩子都不如的生活。
而今,自己面前的女子风华绝姿,气质淡雅恬静,可那轻声细语之间却蕴藏着不容忽视的霸气和杀伐果决,让人不自觉的由心尊崇、望而生畏。
“各位也别在这里愣着了,都去大堂那里吧。”等李贵带着李氏走了之后,夏清歌站起身轻扫了一眼众人,面容上仍然是那种适度清淡的笑意。
当她抬眼看向床上的女子时,眼神内的鄙夷一闪而过“我想柳姨娘定然是能自个下床走动吧,既然没有怀孕,自个收拾一下就跟着过来吧,今日的事情总是要做个了断的。”
她说完话,面露担忧的柳万财和柳氏夫妇脸色瞬间苍白。
夏清歌懒得在看他们一眼,在无双的搀扶下走出了屋子,直接朝着大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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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位于李贵这个院子的主厅,房子还算宽敞,如今天色已黑,大堂灯火通明,连院子内夏清歌都吩咐了人掌了灯。
如今,大堂两边均站着府上所有的长工和一些管理院子的婆娘,夏清歌坐在首位,秋婶子坐在下首的第一位,随后是李贵、柳万财夫妇和刚刚整理好,身子不断打颤的柳慧娘。
夏清歌扫过众人的脸色,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迷雾,似乎并不知夏清歌为何突然之间召集了这么多人在此。
按道理,今日即便柳氏假装怀孕陷害李氏,那也是李家的私事,一般的东家是不会管理此事的,所以,对于夏清歌如此大张旗鼓的行为,多数人都是抱 好奇和不解的心态。
这里面包括了柳万财和李贵。
收回思绪,夏清歌若无其事的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水。
柳万财看在眼里神情明显闪过不悦“大小姐,您这般大张旗鼓的将小的们召集过来究竟所谓何事?若只是刚才那些事情,小的想,这是李家和柳家私人的事情,就不劳大小姐费心了,待会儿要如何处理,小的和李贵私下商量便是。”
夏清歌将手里的茶杯轻放回旁边的茶几上,这才抬眼看去“柳管事不必着急,我今日让大家伙前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你们两家的私事,而是关于今年咱们府上的收成。”
“收成?”柳万财冷笑“小姐这么说小的就更不明白了,若说的是前阵子小麦的收成,总收成详细的账目小的早已经送回了国公府,若您谈的是今年瓜果蔬菜的收成,咱们良田里的瓜果蔬菜还未秋收,这笔帐怕现在还不能给您一个清楚明白数目。”
众人随着柳万财的话点了点头,连一旁的秋婶子和李贵均是赞同柳万财所说的话,虽两家如今有些尴尬和恩怨,可刚才柳万财说的是实话,他们也摸不透大小姐这究竟是要说什么。
夏清歌并未看向众人,而是抬眼朝着门外看去,此时,巧兰手里捧着几本账目走了进来。
“小姐,东西拿来了。”巧兰将账目放在夏清歌的面前,夏清歌伸手接过,随即低头看了一眼,满意的轻笑一声。侯府嫡女
昨日让景铭、景泓二人做完两百个俯卧撑和绕山跑圈后,她就吩咐景泓连夜骑马赶回修过公府,将她存在书房的账目带了回来。而另外派了景铭暗地里去调查柳万财是如何制作假账的,以及还有哪些人和柳万财同流合污,如今所有的证据都在她的手上。
如今时间刚刚好,她要的东西都在眼前,抬起一张纸,朝着上面的名字看了一眼,在抬起头时,眼神若有似无的扫过那些人的脸庞。
“今日我宣你们前来大堂,说的就是今年小麦收成的事情,我手中有两本账目,均是今年小麦收成的详细记载,这其中一本是我让巧兰去帐房内拿来的,而另外一本是我从修国公府带来的,上面的字迹、期限均是一致,可上面的总数却少了几千石的粮食,我想要问一问李管事和柳管事,那几千石的粮食怎么说少就少了?”
“什么?”李贵震惊的蹭的从椅子上站立起来“怎么可能?那账目是小的亲自过目的,均是按着今年粮食的实际收成核对过的,怎么会出现误差?而且还有这么大的误差?”
“是啊,这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其中一位长工也好奇的开口道。
“大小姐,可是这账目弄错了?或者说,您拿的是去年的账目?”秋婶子也满是怀疑的看向夏清歌。
“不是,这两本账目均是今年收成的,想必众位有所不知,修国公府如今是由我持家,所以,前阵子这些送入府中的账目均是要经过我的手里,当时我就发现了账目上有很大的问题,去年大旱,所以庄家的收成明显低一些这很正常,可我将这些年所有账目都翻查了一边,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夏清歌顿了顿,朝着柳万财看了一眼,而后者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
“什么现象?”李贵好奇的问道。
收回瞬子,夏清歌继续说道“我发现将近十年的账目都是持平状态,数目不增不减,年份好的话,也不过比大旱之年多出几百石的粮食,我很是好奇,几千顷的良田,怎么就会只多出几百石的粮食,难道这不够奇怪吗?”
“这不可能。”李贵立刻否定的摇了摇头“小的任职两年,这两年的天分对比十分明显,去年的收成确实是低一些,可今年收成明明比去年多出了最少三千石的粮食,这一点小的是可以作证的,再者,前些年里所有的账目均是小的的父亲管理,他的为人小的也十分信任,效忠了国公府一辈子的老人,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泯灭良知的事情来。”
“你不急激动。”夏清歌看出李贵对此事十分吃惊,而今日,所有的账目均是由他手中经过,所以,若真是议论起最大的嫌疑人,自然是他最为醒目。
“我仔细的查看过这些账目,送入国公府的这本账册和在庄子上的账册看似是出自一个人的手,可力度上稍有偏差,所以,我猜测,定然是有人冒充你的笔迹,偷天换日,将一本假的账册送进府里。”
夏清歌提醒到这里,李贵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大小姐,账本在整理好之后一直是在小的这里保管着,所以,平日里庄子上的人是很难见到的,而且,除了帐房先生和柳管事以外,其他人基本上都是不识字的,又怎么可能会偷换账本?”
“那我问你,帐房先生可是有作假的机会?”
“小姐,小老儿在庄子上做了一辈子的帐房,从未曾昧着良心做过一次手脚,请大小姐明察啊!”
夏清歌刚刚落下话就有一位年迈的老者上前跪在地面之上“李先生不必惊慌,事情还未查实,所以,必须一一盘问,清者自清,你若是忠心耿耿,身影秉正,我想,任何人都不会冤枉了你。”
“大小姐说的是,小老儿什么都没做,所以,小老儿希望小姐能彻查此事。”
“嗯,你退下吧,这件事情今晚必能查出真正的凶手。”她说完话,轻笑着看向柳万财。
“柳管事的,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毕竟,李管事的意思很明白,能对账目做手脚的人只有三个人,李管事和帐房先生均站出来替自己澄清了一番,我倒是很好奇柳管事的你要如何说?”
柳万财有些欣心虚的笑了笑,面色十分僵硬“大小姐说笑了,小的觉得这件事情根本和小的没关系,所以才未曾开过口的,每年的账目小的都未曾看过,一切皆是李管事的和帐房先生管理,小的也只是一个送账本的。”
“呵呵,送账本的也是接近过账本不是,而且,你这送账本来回来花去一两日的时间,若真的想要做什么手脚,怕比任何人都容易一些吧。”夏清歌瞬子清冷下来。
“无凭无据的,大小姐这样说怕不合适吧?”柳万财似乎也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他在心里仔细思考了一会儿,那些账目均是李贵的手笔,没有证据,他们即便怀疑是自己做的又能奈他如何?
夏清歌冷笑一声“柳管事你不但胆子够大,连说谎的本事都这么厉害,好!你要证据是么?本小姐今日就给你证据。”
她抬眼朝着门外看去“来人,将城北刻字行的刻字先生带上来吧,我想,他应该是有老友在此。”
随着夏清歌的一声传唤,景铭拎着一位和柳万财年纪相仿的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体形微胖,身材中等,一张圆圆的脸上此时写满了惊慌之色。
夏清歌淡淡看了一眼站在大堂中间的中年男子,面容依旧保持着适度的笑容“你就是城北刻字行的先生?”
肥胖男子揉了揉被景铭握的生疼的手腕,听到夏清歌的问话,急忙跪在地上“是,小的就是城北行的刻字先生。”
“既然你承认自己是刻字先生,那我问你,普通人的字迹你可会模仿着刻印出来?”夏清歌轻声问道。
“回大小姐的话,只要是一般字迹,小的都能模仿出来。”
“哦,那你看一看,这屋子里可有什么人曾经去你那店铺里刻过字迹的?”夏清歌不再继续问他,而是抬眼看向柳万财,而柳万财,在见到刻字先生那一刻,整张脸都变了颜色,阴沉中带着青紫之气,嘴唇不自觉的有些发抖。
他难以置信,大小姐怎么会找来了他用来做假账的刻字先生?
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随着夏清歌的话,抬眼朝着在场所有人都仔细的看了一遍,当他眼神落在柳万财的身上时,眼睛明显一亮。
伸手指着柳万财道:“这位不是柳老板吗,刘老板这些年经常去小的店铺里刻字。”
刻字先生的话一出,满室哗然。
夏清歌嘴角含着一抹冷笑“那你可还记得这位柳老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去你的店铺找你刻字的吗?”
“这个……回禀小姐,年份太长了一些,小人只是隐约记得大概是十年前吧,这位柳老板找到小人的铺子里,要小人按着他手里的一份账目,将上面的数目改动了一下,小人就按着柳老板的吩咐,做了一份和他那个账本上字迹相仿的。”
“好你个柳万财,你竟然胆敢做出如此黑心的事情,现在你还要如何狡辩?”李贵在听完这番话后,气愤难平,他三代均是为夏府做事,一向忠心耿耿,没想到,和自己父亲甚是交好的人竟然做出如此泯灭良心、欺骗主子的事情来。十年之痒,我的八岁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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