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休息,贫僧告辞。”
“两位小师父慢走。”慕容钰点了点头,送走了两位小沙弥后,抱着夏清歌一路走到了后院为她准备的房间内。
进入屋子后,他轻扫了一眼,这里的禅房的确颇为干净优雅,床上也已经铺上了柔软的被褥。
慕容钰将夏清歌抱到床上,夏清歌坐下来后,便率先开口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何刚才不让我打开锦囊?”
慕容钰蹲下身子,将夏清歌受伤的那只脚褪下鞋袜,随即将她的腿抬起轻柔的放在床上,他方才坐在她的对面,一边低垂着头拿出药酒帮她擦拭一边润声回答。
“有人!”
“有人?”夏清歌猛地一愣,细细回想了一下,当时她下完那局和棋之后,还曾纳闷慈慧大师为何会打乱了棋局?现在听慕容钰这么一说,她方才明白过来,紧了紧眉头“你说会是谁暗中观察我们?”
慕容钰帮她擦好药酒之后抬起瞬子看了她一眼“你觉得呢?”
夏清歌仔细的想了想今日跟着德妃前来的人,她细想下来瞬子微微一闪,嘴角含着一抹冷意“其实今日我本来就想要找机会和你说明这件事情,不过中途崴脚后就忘记了,现在听你的口气,你只怕早就知道这其中缘由了吧?”
慕容钰轻笑一声,伸手轻缓的帮夏清歌揉捏脚掌,俊秀的眉毛微微上扬,夏清歌低头轻扫了一眼他的动作,脸上不自觉的有些绯红,虽然两人的关系相比于从前发生了变化,可看到他如此顺其自然的帮自己揉脚,她并未感觉到尴尬,反而觉得这个画面本该就是如此,他和她本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你说说看,我们来对比一下想法可是一样的!”
“嗯!”听到慕容钰的话,夏清歌停顿了一会儿收回了刚才的思绪,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一路走来的全部过程,仔细分析道“这次和德妃娘娘前来祈福上香的世家子弟有一个很巧妙的特点,先从德妃娘娘、七殿下开始说起,他们身后的势力乃是杨家众所周知,所以皇上让杨思远、杨子墨和子伊姐姐小月妹妹偕同前来,二殿下身后乃是凤家一族,所以这次凤飞郎、凤玉娥也一同前往,而五殿下身后便是欧阳世家,身边也有欧阳文瑾和欧阳昕瑶作陪,其实从表面上看去并未有什么,看似不过是一位位高权重的嫔妃代替太后娘娘前来上香,可一推敲下来就不难发现,这背后似乎像是有人故意操纵一般。”
“你分析的很对,这样的安排绝对不是巧合,而是有意为之。”慕容钰淡淡的回了一句,似乎并不甚在意。
夏清歌陷入了深思当中,这个背后指使者是谁她和慕容钰心里都很清楚,可这皇帝老儿究竟是打的什么注意?佛门重地难道他还想要趁此耍什么阴谋不成?
“难道?”夏清歌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她猛地抬头对上慕容钰,而后者也正巧抬起头看着她。
“难道什么?”慕容钰轻轻柔柔的问了一句。
“豺狼虎豹关在一个笼子里,结果会如何?”夏清歌清冷的瞬子里越发的寒气逼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老皇帝未免也太不是东西了,三个儿子都是他亲生的,他却将自己的儿子放在一起相互厮杀,这样的手段何其冷血无情。
“呵,他这一招用的极妙,如果咱们这三日在衡山上出了事情,任谁都不会联想到是他所为,而且,如今二殿下、五殿下、七殿下在朝堂之上纷争不断,朝臣们更是斗得如火如荼,皇帝虽然看似放任他们胡作非为,可他们都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事情,皇上如今正值壮年,岂能容忍朝堂之上有这般严重的结党营私之举?他心里定然对如今的形式痛恨不已,早已恨不得将四大世家和四大外姓王府逐一铲除而后快。”
“随意皇上才会让如今斗得最厉害的二殿下、五殿下、七殿下以及他们背后这些世家们互相厮杀,他好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
慕容钰清亮的瞬子毫无波澜,身为皇室一族,他早已经见识了这些看似生活的光鲜亮丽的人们,在人皮伪装之下究竟隐藏着一张何等丑恶的面容。
“以他的性格,除了权利之外其它的东西都是可以拿来牺牲利用的,死一个儿子算得了什么?衡山这三日里,皇上巴不得能借此消除四大世家的威严!铲除异己。”
“难道德妃和太后就不知道皇上的目的?为何德妃还甘愿前来上香祈福?”表面上德妃此行看似是沾了隆恩,称作凤辇气派无比的前来衡山上香,可暗地里却是杀机四伏,危险重重,想起德妃那张温柔淡然的面容,夏清歌觉得这样的女人绝对不是一个蠢人,她如此做的目的又是什么?而且以太后的聪慧,她必然在来之前就已经知晓此事了。
“自然知晓,可太后、德妃更明白如今在皇上心里最具威胁的是谁,只要有凤家在,这衡山一行多半是冲着凤家去的,只要杨家人加以利用,这次的衡山一行不但能化险为夷,还能压制甚至铲除朝堂上最大的对头,何乐而不为?”
“这人的心思可真是——!”夏清歌感叹的话未曾说完,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锦囊,于是从衣袖内掏了出来“现在我总能看了吧。”
“嗯!”慕容钰点了点头,含着一抹轻柔的笑意看着她,想起刚才她在慈慧大师面前所说的那番话,心里的笑意更浓厚了一些。
夏清歌带着一丝激动的缓缓打开了手里的锦囊,心里猜想着慈恩究竟会给她留下什么东西?
可当她打开锦囊拿出里面的东西时,险些没当场晕死过去,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是用毛笔画的乱七八糟、歪歪扭扭的枝杈,看上去就像是只画了一个树顶枝叶的图案“这是什么?他给我留下这东西难道是让我猜天书用的?”
慕容钰似乎也颇为意外,从她的手中接过那张纸,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可从他越来越皱紧的眉头就能看出,他定然也看不懂这是什么。
夏清歌有些泄气的靠在床头,一脸哀怨的说道“慈恩啊慈恩,你为什么就不能写上一行注解,最起码让我知道你画的这个鬼符有什么作用吧!”
翻了一个白眼,夏清歌无聊的伸手举了举手里的锦囊,眼神突然亮了起来“慕容钰,这锦囊里似乎还有一个夹层。”
“打开看看!”慕容钰收回了视线,将手里那张只放在了一旁,眼神也扫向了夏清歌手里拿着的锦囊。
夏清歌迫不及待的将锦囊反过来,将囊口缝制的一排细线一点点的拆开,随着她的动作,里面果然出现了一个夹层,她伸手进去,从里面掏出了另外一张白纸。
低下头将手里那张折叠的十分规整的纸张打开,入眼的又是一个图案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可这次夏清歌并未像看到第一张时那么气馁,看到这张图案,她有些激动的说不出话,心猛地被撞击了一下,她对这个图案太过熟悉,以至于当她再次看到这个图案的时候,险些惊喜的跳起来。
“你认识它?”慕容钰从夏清歌变幻莫测的脸上发现了端倪,轻声问道。
“嗯!我何止认识,我简直是对它又爱又恨!”夏清歌猛地点了点头,拿着纸张的手明显带着一丝颤抖,她终于找到和当日冥神给她那块地听玉佩一模一样的图案了,这么说,她当时并没有做梦,一切都是真的!冥神是真的、地听玉佩也是真的。
“那你可知它的用途?”
听了慕容钰的问话,夏清歌微微一顿,抬眼对上他含笑的瞬子“你似乎知晓这东西的作用?它是什么?”
慕容钰伸手从夏清歌手中将那张图案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阵,方才开口说道“这块玉佩乃是上古时期留下来的圣物,听说可调动阴曹地府的鬼兵为其效力,不过这也仅仅是一个传说而已,具体这块玉佩究竟是传说还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上还是未知数。”
“我相信它一定存在,你忘记这是谁留给我的锦囊了么?”夏清歌脸上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虽然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不过直觉告诉她,按着这条路追查下去,她早晚会等到拨云见日的一天。
“慈恩既然能将这块玉佩画在了纸上,他必然是对这块玉佩有所了解或者是亲眼所见,所以才能画的如此出神入化。”
“这块玉佩对你究竟有什么意义?”慕容钰深深的注视着她,从她刚才在见到这张纸后的表情来看,这块玉佩对于夏清歌是何等的重要。
即便他知道夏清歌极其爱财,了她在看到几箱子白花花的银子时,也未曾见她脸上出现过这种神情,心里微微颤动了一下,慕容钰对于夏清歌此时的神情有一种说不出的在乎!
夏清歌微微一顿,收起了喜悦,垂下头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这张图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也许找到了这块玉佩能够揭开我心里的许多心结和疑问。”
这块地听玉佩是当时冥神拿出来给她的,虽然那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可既然这块玉佩真实的存在,是不是说,等她找到了这块玉佩就能在梦里见到冥神?这样一来,她的许多疑问也许就能从冥神的口中得到解答了。
慕容钰看了夏清歌一眼,清明水润的瞬子内慢慢浮上了一层雾气,他将床上放着的两张纸拿起来“既然慈恩将这两张纸放在了一起,它们之间必然有着某种联系,咱们可以好好想一想,这第一张纸有可能会是什么?”
他能感觉得到这块玉佩对夏清歌的重要性,她不想说他也不再问,总之,她想要找到这样东西他陪着她就是。
想通了这一点,慕容钰心里的结慢慢打开,仔细的分析了一遍,他的话就像是一道轻缓柔软的红锦从夏清歌的心头缠绕而过,给了她很大的启发。
“你说的不错,这两样东西必然有很深的联系,你看这第一张纸,虽然画的像是一棵没有树干的树杈,可这如果说是某一个区域的地形图也是能解释的通的,你说,会不会这张图案就是藏匿着这块玉佩的地形图?”虽然图纸上那弯弯曲曲的图案太纷乱无序,若说是地图的话也不无可能。
“嗯!有道理,既然你认为它是一张地图,那就先从这一块查起好了。”他伸手将第一张纸重新叠好放在了自己的衣袖内“这地图我会派人去追查,一有消息我会即刻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