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晴一个。
身后又是一阵脚步声,原来是檀越听到了动静前来查看。
“主子。”檀越神色恭敬。
容姜倒吸了一口气,“爱吃不吃!”说完挥袖离开。
檀越看了一眼江晚晴,转身跟着容姜离去。
随后江晚晴的世界再次陷入黑暗,倒不是她又昏迷了,而是容姜一挥掌将火灭了。
不过……江晚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哭笑,若是饿上个几天保不齐她真的会混过去。她望着大牢的棚顶,尽管那里也是一片黑暗。突然在想要是陆应淮在就好了。不对,应该是要是崔晏醒着就好了。
檀越再没有说什么,每次来都是丢下两个馒头就走,江晚晴也懒得问。到底是容姜的人,诓骗她进了这大牢,难道她问什么对方就会一五一十地答吗?
馒头在潮湿阴暗的空气中快速地发霉,第六次的时候,檀越带来了一整桌南风馆的酒席。
江晚晴顿时如风卷残云一般狼吞虎咽地将菜全部吃掉,连个菜渣都没给沉睡中的崔晏留。
她打了个饱嗝,找好原先堆好干草的地方,倒头就睡。
“你这是何必呢?”数日来,檀越第一次出声。
娇艳欲滴的泪痣潜在忧心忡忡的眼下。
“你不觉得好笑吗?”江晚晴靠着墙,声音懒洋洋的,“你设计我到了这里,害得我可能明天可能后天或许一会儿,就要被容姜杀了做什么容器。还在这里问我这是何必?”
檀越没有回答江晚晴的质问,他只是看着火盆里的慢慢变小转又熄灭。
就在江晚晴以为他要离去的时候,他说了第二句话:“容姜她,是个可怜人。”
“天下谁人不可怜呢?”江晚晴觉得檀越空长了一副好皮相,脑子却是不大清醒。
如她穿书要冒着死的危险攻略反派,她不觉得自己可怜。获悉陆应淮设计的一瞬,她也不觉得自己可怜。再后来,江晚晴看着崔晏的方向,被这个天生带着恶意的少年用蛇吓,她也不觉得自己可怜。
只因为啊,江晚晴往口中续上一根杂草。
从乡下庄子去盛京的一路,她看着百姓拖家带口的迁移。为自己洗刷冤屈那一回,她看着如沈英那样只会拍马屁捐官得来的县丞,已经算得上是大齐的好官。
这世上尚有许多饥不裹腹之人,她这样吃得起饭,穿的了绫罗绸缎偶尔哭哭鼻子的小姑娘,有什么面目觉得自己可怜?
“容姜的事情,你不懂。”
“我不懂?”江晚晴吐出口中稻草,“我是不懂,不懂她为什么能将人命视作儿戏。我更不懂你,如此手段就甘心一辈子呆在南风馆为她办事?”
檀越沉寂了许久,还是那句:“容姜她,很可怜。”
江晚晴心中讥笑。
你一个奴才不觉得自己可怜,觉得自己锦衣玉食的主子可怜?
她翻身假意睡去,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牢中只留下檀越轻微的脚步声,以及那句。
“容姜她,真的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