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闻弦音而知雅意了。
贺兰澈听了沈奚的问话,没甚么反应。
伍喻峰转而问媛儿姐道:“你为何会好奇江晚晴在此处?不是你将他放走的吗?”
媛儿姐一时不知怎么接,只得咬牙胡乱道:“回殿下的话,奴家没有放他走,他……他一直就躲在柴房的草垛子里。”
贺兰澈眉梢一挑:“哦,那么本宫倒想知道了,一直躲在草垛子里苏知事,为何会出现在城南呢?”
江晚晴还未曾答话,立在她一旁的陆应淮道:“回殿下,是微臣命巡城御史将她带来城南的。”
他肩头的血稍止,但脸色与唇色都苍白不堪。
贺兰澈的目光扫过来,瞥了眼他肩头的伤,似是毫不在意地道:“哦,本宫倒是忘了,柳大人一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陆应淮道:“殿下误会,微臣早知江晚晴在私查一名贡士的失踪案,此案牵扯复杂,又像与之前的仕子闹事案有关,事关重大,于是便派巡城御史一道探查,竟也查到马少卿的府上。”
贺兰澈问:“柳大人既早知此事,凭大人百官之首的身份,为何不直接命御史进马府搜查证据,反是要来城南呢?”
这时,江晚晴道:“回殿下,是微臣让柳大人来的。”
贺兰澈冷哼一声,并不理她。
江晚晴垂下眸子,心中飞快地将方才沈奚的话,媛儿姐的话,与陆应淮的话细细嚼过,又道:“因方才微臣躲在草垛子里,听到有人说,裴大人去了城南,要着人去追,正好之后巡城御史来找,微臣便将这消息告诉了御史,与柳大人一起来了城南。”
贺兰澈蓦地转过头来,“哦?”了一声。
江晚晴唇畔露出一枚似有若无的笑,可她抬起头,又是一副努力深思,仔细回想的模样:“哦,微臣好像听到他们说,是奉了吏部那位大人之命,若今夜不杀了裴大人,不成功,便成仁?”
贺兰澈听了这话,冷寒的眸子里总算浮起一丝松快之色。
是了,这就是他今夜的目的。
江晚晴的生死他才不在乎,但倘若能从江晚晴这一枚“饵”诱出她背后的钓鱼人,抓住老七害裴大人的证据,那老七这回不死也要脱一层皮了。
而江晚晴正是猜到贺兰澈的目的,才编出这一番胡话,来让自己从一个局中“饵”,变成这一局的证人。
既是证人,那太子非得保她一命不可了。
曾友谅听了江晚晴之言,怒目圆睁,他先看向沈奚,又看向陆应淮,最后看向江晚晴,心里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一番七绕八绕的问话,怎么矛头一转就直指向他了呢?
纵然是他指使人给裴明珏下毒,但江晚晴的话却是胡编乱造,纯属栽赃!
曾友谅抖着手指向江晚晴:“你、你血口喷人!老夫若知道裴大人遇险,救他都来不及,怎会加害于他?!”
江晚晴看着曾友谅,淡淡道:“大人这么急是做甚么,下官说是大人害了裴大人吗?下官说的是吏部一位大人,吏部上上下下,难道只有你曾尚书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