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晴转身看见崔晏,腮帮子有点发酸。
崔晏则铁青着脸,几步捉住她的手腕提在额前,“沈英为什么会在这里?”
江晚晴反问他,“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黑色袖口的鳞纹在流出华光,天边黄云翻滚。
江晚晴嗤了一声,“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来捉奸的。”
崔晏脸色一变讪讪甩开她的手。
“你与檀越的事情我管不着。”江晚晴道,“但你的命也算是陆应淮救的,希望你不要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崔晏向后退了两步,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什么是恩?”崔晏又问江晚晴,“你做过影子吗?”
黄云巨涌,长街的众人只顾着惊叹天象,没有人留意街边这一角。
过了许久,崔晏道:“我和沈英其实是一种人。”
一样的地位低微,命运握在他人掌心,所以在他看到沈英的第一眼,他怕了,实在是因为这个人和他太像了。
崔晏眼中神光一灭。
“我知道,等我与公子礼成之后,我会求他放了你。”
“放了我?”崔晏失笑,“你不会当真以为你会顺利地嫁给陆应淮吧?”
崔晏的半张脸在灯火下恹恹,江晚晴有种不祥的预感,“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崔晏转身,“你费尽心思塞入宫中的沈英不过短短数日便能平步青云,你一点都不好奇吗?”
崔晏与江晚晴一前一后进了酒楼,早就煮好的锅子冒出团团白气。
陆应淮眉头一皱,唤了侍从带江晚晴换了衣衫。
一顿饭吃的江晚晴味如嚼蜡,她知道沈英调任宫中后如鱼得水,一路升迁。
其速度之快,甚至让御史台上书弹劾,听崔晏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这件事和陆应淮有干系。
长街灯亮如昼,宫中亦如是。
贺兰澈接过“红铅”所制成的药丸,伴以酒液服下。
“沈英,叫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烛火下,沈英敛好刚受了鞭刑被打得破败不堪的衣衫,隔着一重纱幔回道:“陛下放心,奴婢又寻了一些宫婢,陛下所服红铅之药,过后一定龙体康愈。”
贺兰澈点了点头,他近日为了治病,竟也学了陈国先帝,寻了宫女以其处子之血入药。
昔年他也曾嗤笑陈帝为求长生服食朱砂,没想到若干年后自己竟也是如此。
沈英合上宫门,正巧撞到吴公公带着小太监为贺兰澈送膳。
两人皮笑肉不笑地走了个流程,小太监望着沈英离去的背影一时收不住神。
吴公公难得啐了一口,“小兔崽子,你若是羡慕只管随了他去。”
小太监只跪在地上连呼不敢。
吴公公似乎是嫌不过瘾,又啐了一口,“没根的东西竟想出那样阴损的法子害人。这宫中自从有了‘药人’,死去多少宫婢。”
他一怒之下,连自己也骂了过去,却还是觉得不过瘾,一手提起小太监的领口,训斥道:“若真想同他一样走那青云路,公公我还认得几个伢子。”
他话说得重,吓得小太监磕破了头才松了手。
破败的宫殿,无数宫婢躺在一处。
沈英挥退侍从,将饮食一一发下去。
桑叶伴着露水,叫本就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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