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晏!”
没有人看清崔晏是如何出手的,等众人反应过来时,莫问已经被崔晏一掌钉在了树上,揭都揭不来了。
崔晏抱起江晚晴,迎着太阳走了下去。
一日一夜后,他亲手挖了一个土坑,将江晚晴埋在里面。
满是鲜血与泥土的手在木板处发呆许久,才写下江氏女三个字。
不久,大齐传来军报,叛贼崔晏攻下青州城,并下令屠城。传闻江相的独女也身陨在这场战役之中。
此事一出,原本曾在朝堂上拥立过崔晏的人心下一颤。
这位可比先帝厉害多了。
陆应淮对朝臣稍作安抚,表明王将军已在丰阳城做好了应对的手段,才叫众臣安心下来。
散了朝会,有好事的臣属聚在一起,虽说先帝贺兰澈未立下遗诏,可谁心里不跟明镜一般,只等陆应淮改朝换代继位。
只是这位白衣公子多次压下此事,甚至也不留宿宫中,日日驱车赶马仍旧回绝境峰住。
宋简混迹人群,听了也只是笑笑,“常言道‘结庐在人境,心远地自偏。’我们这位承央公子看来是反过来,不过也无伤大雅不是?”
那些官员才要反驳,抬眼见说话的人是宋简,纷纷跟见了猫的老鼠一般四散逃窜。
绝境峰内,不知何时满屋挂满了红衣女子的画像,或坐或卧,或笑或嗔,有的仅是寥寥数笔就勾勒出了神韵,足叫盛京中苦修画道的士子咋舌。
风伯将吃食和药放在桌上便自行退去,等到再无人声之后,陆应淮才一点一点贴到画上去。
上好的画纸,触及肌理细腻,仿若真如人皮一般。
陆应淮闭着眼,许久他道:“我后悔了。”
可惜,无人应他,画中少女依旧巧笑嫣然,火红的衣被他洁白的袍盖住,更添几分俏丽。
日头渐落,崔晏的士兵在城中收拾着残局与战利品。
无数的珠宝被掠夺,每条小巷细细听去都有女子的哭喊声。
崔晏冷着脸,好像一切与他无关站在街头。
守城的女将被俘,朝着他怒骂了几句。
这人长得有些眼熟,崔晏想。
王沅沅被两名五大三粗的士兵绑成个粽子,幸好她的嘴没有被堵住,她用她能想到最恶毒的话去诅咒崔晏。
“起兵谋乱!像你这样的人必遭天诛!”王沅沅说。
崔晏突然想到为什么觉得她眼熟了,他曾见过王沅沅与江晚晴、陆应淮站在一起,又觉得王沅沅这语气和那个莫问没什么区别,叫住了押她远去的士兵。
两名士兵一愣,数日打下来,如王沅沅这般唾骂崔晏的不在少数,崔晏这是终于怒了吗?
崔晏一手抬起王沅沅的下巴,两人额头对额头,呼吸相撞。
“想必阁下一定很爱这座城池咯?”崔晏笑着,黑色的外袍衬着他如玉面容,俊美的像是无间修罗。
王沅沅张口欲咬崔晏的手,却被他躲过。
一口血沫喷在崔晏脸上。
“是又如何?”猎猎风响,王沅沅已经猜到自己绝不会好过了,索性挺直了身子。
“好,真是好傲骨。”崔晏击掌,下一刻他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去,“带下去,削面、剁足,砌入城墙之中,叫这位将军好好的守护这天下、这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