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她共乘,江晚晴手掌落在对方手心上,一如两人最初的模样,一脸崇敬的看向她。
见不得人的地方,江晚晴还拧了自己两下,力求做出目如秋水惹人垂怜的样子来。
陆应淮没料到她会如此乖觉,愣怔之间,对方借力一跃已经上了马车。
望着一车之隔,在车里发脾气的七香,江晚晴很是满意。
转眼见陆应淮唇边微弯,沾染笑意,不由得讥讽道:“怎么?我伤了她的心,你不帮她出出气?”
许是这几日小书生入戏太深,陆应淮下巴微收,带着恭谨,“她生气有修然来哄,与我何干?”
如此薄情,真不愧是你,陆应淮。
大军的兵马先收到了风声,知道陆应淮从西南城带回个女子,个个翘首以盼。
须知陆应淮这些年来一贯不近女色,多少达官显贵想用权色收买,甚至不惜推自己女儿出面也未能拿下他,这样如谪仙般的人物,与崔晏大军对峙之时连着几日不在军营已属罕见,更何况亲自带回个女子来。
人群熙熙攘攘,就连随军的沈英也止不住手下的宫婢们的好奇心,带着一众人站在整个大营的最前方。
可马车里的人迟迟不肯落地。
马车里江晚晴与陆应淮起了争执。
江晚晴扒着车壁,大有共存亡的架势,“我不下去!”
陆应淮从身后将她的手指头一根一根掰开,语态依旧温柔,“你不下去?那要一辈子活在这个马车上?”
开玩笑,下去就意味着又要背着江相之女的名目,被人指指点点,尤其是那个七香,同行一日,多少次找着借口要上陆应淮的马车。
江晚晴怔了一下,抬眼看去。
来人未撑油伞,几步便跑到她面前,他笑容明灿,犹豫跑得太急,胸口一起一伏,努力匀了几个呼吸,这才开口,“妱儿是来寻大姐的么?”
面前男人是江晚晴的表哥,赵府嫡子陆应淮。
年初二人刚刚定下婚事,随后永州突发水患,陆应淮便随赵正则一道前去支援,这一去便是小半年,直到昨日夜里,父子二人才从永州赶回。
见来人是表哥,江晚晴暗暗松了口气,怪自己不该因一个梦而疑神疑鬼。
她笑着点点头。
赵采蘩今日回府,便是陆应淮去接的,这也是刚安顿好才离开,结果没走几步,便碰巧看到了江晚晴。
“妱儿若是不急……”陆应淮似是有话要对她说,瞥了眼身侧不远的凉亭。
“不急的。”江晚晴笑道。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亭中,竹安则识趣地在亭外不远处守着。
陆应淮望着眼前的女子,眸中隐含的炙热让他呼吸又开始不稳。
他记得年初定亲那日,大姐便一早赶了回来,还特地将他叫出去询问。
“你实话和姐姐说,你可是真心实意喜欢妱儿,不是将她当妹妹那样疼爱,又或是因娘亲那边的意思?”
他那时回答的笃定,他就是想娶她为妻,不是任何旁的缘由。
其实在某个瞬间,陆应淮也曾怀疑过他对她的这段感情,直到他这次离家这般久时,他才在心底彻底坚定,他对江晚晴的思念与所有人皆是不同。
一阵凉风拂过,柔嫩的脸颊旁,雪白的兔毛轻轻拂动,看着直叫人心尖发痒。
陆应淮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将手抬起,帮江晚晴拉了拉头上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