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的脸颊轻轻摩挲,萧卿墨的心中却是无比的懊悔。
如若,当初自己不曾先入为主的摒弃她,他与她之间也许早就成为了京城最津津乐道的神仙眷属,而他更不会混蛋的在伤害了她之后才明白他爱她已深。
此后,将所有的亏欠全部弥补于她,却不知可否换来一丝心安了。
“夏儿,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你相信我!”深邃的黑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深情。
只是,不知这样深情的凝视他给过呂微澜多少,日后又将给她多少。
浅夏不稀罕,却是酡红了脸颊,含羞带怯的以着口型说了个“好”。
要想在王府真正的站稳脚跟,他萧卿墨的宠爱自然是最重要的。而且,这还是一个一石二鸟之计不是么?只要萧卿墨宠爱自己的越多,那呂微澜就受伤害的越多,至于她们以后的明争暗斗如何继续,端看彼此的本事如何了。
一山不容二虎,何况还是母老虎,多了可就要咬伤人的!
连着两天,萧卿墨都是过来看她一眼,然后又匆匆的离去,连饭都没有陪她吃一顿,呂微澜的心中升起了强烈的危机感。
“你个死丫头,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怎么还没有消息传来?”对着萧卿墨忍耐的怒火只能全部发泄在雪漫的身上,呂微澜将手中还冒着白烟的茶盏往雪漫的身上掷去。
雪漫本能的一避,茶盏掉落在地摔了个粉碎,飞溅的残碎瓷片满地狼藉。
“小姐,那东西不能一次下的重,不然就会被察觉了!”瑟索了一下身子,雪漫的眼眸中升起一股惧意,原以为跟着她嫁入王府,只要她开心,自己的日子便会好受些,不想,却是好景不长,才月余的时候,她的宠爱便失去了。只要她的心情不好,那她的磨难也就紧跟着而来了。
“没用的废物,你就不能再想点其他的办法?”漂亮的容颜因为阴戾而显得有点狰狞,浅浅的疤痕更像是鬼魅一般阴森,“反正,本妃又尽快的看到结果,不然,你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你自己心里明白!”
“是!”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好不容易跟着她来到这个以为是安全的地方,雪漫是无论如何都不愿在回到那个对她来说是危机四伏的地方。
“还不快滚,杵在这里就像个死人似的,真不晓得舅舅是看上了你哪一点!”呂微澜恶狠狠的吐出这一句,不屑的眼神中满是鄙夷。
若不是这个丫头刚好有弱点被她抓在手里,她是绝不会带着她嫁入王府的,一个姿色不错的丫头,也可能是很大的威胁,只不过好在她胆子小又懦弱,才被她拿着卖身契掌握在手中,为她办事。
“是!”除了应声,雪漫已经不会说其他的话了,微颤着身子,赶紧蹲下收拾着地上的残碎瓷片。就连不小心割伤了手指头,汩汩鲜血渗出,并伴着连心的疼痛,她也不敢作声更不敢处理伤口。因为若是她呻吟出声,那么迎接她的有可能是更多的训斥。
即使是这样,呂微澜在看到鲜红的地毯上留下了她数滴的血水,还是忍不住嫌恶的道:“你看看你这个没用的废物,连收拾个东西都会弄脏了地毯,还不快叫人来重新换一块,免得被王爷看见了觉得晦气!”
说罢,便再也不看雪漫,摇摆着款款腰肢,往外走去。没有萧卿墨的屋里闷得慌,她想要出去透透气。
只是,人刚走出房门,就听见一堆莺莺燕燕的娇语声自院门外传来,轻哼一声,暗道:都是一群耐不住寂寞的女人,这会儿估摸着又要到清畅园里假意赏花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借机看能不能勾.引到萧卿墨了。
冷冷一笑,自己都被冷落了,就凭她们,显然是自取其辱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那几个女人却不是去清畅园的,而是直接奔了她这儿来了。
“哟!侧妃姐姐,咱们正想要让人通传呢,不想姐姐出来了!”岑宝儿眼尖又音量颇大,刚走到院门口正要与守门的小厮说话,便看见了呂微澜转身往花厅走的身影。
啐!轻呲一声,呂微澜心头不耐,但既然已经被人看见,只能僵直着身子缓缓转身,顷刻功夫,脸上已然扬起一道浅柔的笑意:“呀!是各位姐姐妹妹呀,难得这天晴暖和,诸位姐姐妹妹是要去园子赏花么?”
“哪是赏花呀,咱们姐妹是来探望侧妃姐姐的!”一袭嫩黄纱衣,尚未入夏,便已经穿了低领的衣裳的竹沐雪讨好的道,“听闻了侧妃姐姐前日受了不小的惊吓,咱们这几个姐妹原该前两日便来探望姐姐的,奈何,王爷心疼姐姐,传了令不准来打扰姐姐,因而才拖到今日才来看望,还望侧妃姐姐不要见怪!”
恐怕不是来探望而是来看她到底有没有被毁容的吧!呂微澜心中冷笑,面色也不由沉了几分,不过,好在她此时还能有所把握,因而那份冷淡还不算明显:“各位姐妹客气了,原不是什么大问题,这几日陈御医悉心照顾着,恢复的挺快的呢!劳姐妹们挂心着,妹妹心中感激之至。”
忽而又转为羞涩的一笑道:“唉!王爷也真是的,我不过是受了点小伤,却弄得跟出了多大的事儿似的,岂不是叫姐妹们笑话了不是!”
“谁敢笑话侧妃姐姐呀,咱们羡慕都来不及呢!”岑宝儿嘴快,又是最没心机的一个,却是没有听出呂微澜语中的炫耀,当真是羡慕无比的道。
其余四人却是心里满不是滋味,一向自喻纯净而喜欢一身白衣的柳拾叶更是狠狠的剜了一眼岑宝儿。后者莫名不已,可还是因为打小就臣服在原主子的淫威之下,便赶忙低下头再也不敢说话。
“王爷宠爱侧妃姐姐是全天下皆知的事情,当真是咱们这几个羡慕不来的!”薛跃歌亦是掩不住酸溜溜的口气出声,语气中更多了一层抱怨,记起前一阵子为了得到呂微澜许下的好处,上演了一回打架的戏码。结果不但好处没有得到,反而被罚了三个月的月例,心中当真是抱怨的很呢。
“瞧姐妹们这是说的什么话呢?王爷之前宠着我也不过是图个新鲜劲儿,姐妹们可是王爷身边的老人儿了,自然于妹妹来说,情谊更重一些的!”若是换做以往,骄傲如呂微澜,是绝对不会这样自贬了身份的。
不过,这两日萧卿墨的悄然改变在她心头埋下了不安的种子,而她们这几个不知心中怀了什么样的鬼胎的女人忽然来访,倒是让她有了新的计策。
“哦!对了,我这两日因着在房中养伤也不曾出去过,却听说王妃娘娘不知何故受了伤,正在王爷的荻罄院中养伤呢。王妃娘娘平日里忙着处理府中庶务,又待咱们姐妹一视同仁,既然正巧大家伙儿都在,不如一起去探望王妃娘娘如何?”故作无意,又表现得柔顺识大体,呂微澜借机挑起众人的妒忌之心,亦想要趁此时机去看看那商浅夏究竟伤成了什么样子,需不需要再多下点猛药。
“可是,王爷可是下了命令的,在王妃娘娘没有痊愈之前,让咱们不要随意去打扰娘娘的呢!”任晓伶向来是个沉默寡言之人,此时听了呂微澜的建议,却是微皱着眉头难得的开了口。
“是啊!听说最近的王妃才是王爷心尖上的人儿,咱们要是这么不知趣的去打扰了王妃娘娘,还不晓得会惹得王爷怎样的生气呢!”柳拾叶白皙优雅的脸上那双堪比嫩柳细芽,不用半分修饰的柳眉眉梢微扬,似是看破了呂微澜的心机的淡笑道,“侧妃亦是深得王爷宠爱的,想来是最明白王爷的心意的,是吗?”
果然,五个姬妾里,这个柳拾叶是最难对付的。呂微澜被噎,心中泛起恨意,若在以往,即使这柳拾叶是姬妾中最高的身份,她亦是不会给她半分面子的,但此时的呂微澜心中即便恼怒,面上却依旧浅笑嫣然:
“柳妹妹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果然是陪伴着王爷最久的,对王爷的性格心思都深深的了解着。听你这样一点拨,妹妹我真是觉得汗颜,差点就做出莽撞的事情来了。柳妹妹说得对,那咱们今儿就不去打扰王妃娘娘了,赶明儿待我问了王爷,再与姐妹们一同去看望王妃娘娘吧!”
螓首微微一抬,半眯着眼看向半空中的暖日,刺目的日光刺得她微眯着双眼,借机掩去眼眸中无法控制的嫉恨,呂微澜道:“瞧我这主人,躺在房中才不过两日,却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了,累得姐妹们在院中站了这许久了。快快快!都请屋里坐吧,难得欢聚一堂,咱们好好的聊聊天!”
说罢,又扬声唤道:“雪漫,快叫人准备些茶水、点心……”
那边几个女人聚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这一厢,浅夏却是恨不能将身边这个男人一脚给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