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帝吸了口气,嗓音如裹寒冰:“宸王妃,找个大夫来给侧妃看看,若还有气,就带回去让太医诊治。若没气了,你身为当家主母,除了操办葬仪之外,还要好好安抚侧妃娘家,其他的你就别管了。”
姜盈浑身发冷。
这是不许她给宸王求情吗?
皇后转头吩咐:“阿蔡,你去把医女叫来,看看侧妃情况怎么样。”
“是。”
护送皇帝的御林侍卫把宸王按倒在地上,沉重的木棍一下下砸到他身上,他撕心裂肺地喊道:“父皇,儿臣冤枉!有人算计儿臣,有人算计儿臣!侧妃她有了身……啊!”
一声惨叫响起,宸王痛苦地挣扎着,脸色惨白,“儿臣就算灭绝了人性,也绝不会在七弟的府里对她做如此禽兽之事,求父皇明察,还儿臣一个公道,父皇——啊!”
周遭安静得近乎死寂。
整个院子里嬷嬷、侍女和小厮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容苍和楚云绯不发一语地站在廊下,面色波澜不惊。
齐锦和谢小国舅亦是沉默不语,只是目光时不时会落到姜盈面上,眼底透着深思。
七皇子看起来气得不轻,一来在他大喜之日闹出如此晦气之事,任谁都无法冷静,二来他也后怕得很。
在他王府发生这样的事情,若皇上是个不那么圣明的,再有人从旁泼个脏水,他都吃不了兜着走。
穆帝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下情绪:“老七,你回去陪你的媳妇儿去,别让如此晦气的消息传到新房去,平白给新娘子添堵。”
“是。”七皇子行礼,“儿臣先告退。”
医女低眉垂眼进屋,在安静得落针可闻的气氛中,仔细检查一遍,走出来跪在地上:“回禀皇上,皇后娘娘,侧妃只是晕过去了,性命无碍,但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话音落下,空气中温度急速下降,周遭一切仿佛都是成了冰的。
寒风猎猎,挟裹着肃杀之气。
皇后脸色一变,不敢相信:“孩子?”
“是。”
“宸王妃。”皇后转头看向姜盈,面色沉下,不怒而威,“侧妃既然有了身孕,为何不让她在家好好静养?今日七皇子大婚,人多嘈杂,把她带出来干什么?你这个王妃是怎么当的?”
姜盈低着头,面色苍白而黯然:“儿媳知错,王爷近日跟儿媳冷战,都是侧妃在伺候王爷,王爷要带侧妃出门,儿媳不敢阻拦。”
可怜宸王眼下已经被杖打得眼前发黑,疼得脑子里一片晕眩,否则定会知道她在说谎。
今天明明是她建议让侧妃出来热闹热闹,免得待在府里闷坏了,没想到这会儿直接扮演了个失宠受气的王妃。
穆帝眉眼笼罩着狠厉之色,对宸王的厌恶深入骨子里,再也没有任何事情可能挽回。
他冷冷道:“谢麟。”
谢小国舅走出一步,躬身道:“臣在。”
“今天所有接触过太子和宸王的嬷嬷、侍女全部找出来,带到刑部审问。”穆帝嗓音冰冷刺骨,“朕想知道,到底是谁让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七皇子的大喜之日做下如此行径!”
“是。”
穆帝转过头,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宸王,语气森寒:“五十杖之后,把宸王送回王府,宣个太医去看看,能治就治,治不好就早点准备后事。”
丢下这句话,他拂袖而去:“回宫。”
皇后落后一步,目光落在姜盈脸上,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和怀疑。
“容苍。”皇后沉稳地开口,“七皇子府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不是幸事,你留下来安抚一下宾客,让七皇子和八皇子别多想。今日之事跟他们无关,一切等查出真相再说。”
容苍点头:“是。”
皇后带着丽妃在宫人们簇拥下往外走去,穆帝坐在龙辇上候着,前后御林军威严林立,帝王銮驾浩大而隆重。
直到帝后离去,院中还有很多人没从惊惧中回过神来。
晕过去的侧妃被送回宸王府,姜盈还跪在地上,看着在沉重杖刑之下惨叫声渐止并趋于昏迷的宸王,心头发寒,丝丝恐惧不安涌上心头。
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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