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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芙茵一提起这个,苏姑姑的脸上立即笼上一层愁容,“总也没个好,唉……”
“苏姑姑不要着急,我喊你来,就是因先前听她们说,姑姑儿子又病了,家里头正是缺钱的时候。姑姑的月钱虽然不少,可要养着一个病人,手头总还是紧巴巴的,这些银子姑姑就先拿了去吧。”
纪芙茵正说着,落玉便将一块包了银子的帕子塞到了苏姑姑的手中。
沉甸甸的十两银子,对纪府这位嫡小姐来说算不得什么,可对于苏姑姑来说,却是给儿子续命的救命钱。
一看到这银子,苏姑姑的眼泪就下来了,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竟一下子从凳子上滑了下来就要给纪芙茵磕头。
“快别这样,青梅,快扶苏姑姑起来。”纪芙茵嗔道。
“我是姑姑一手带大的,待姑姑的情分自然不同于别人,实在不必这样,反倒让我这心里不是滋味了。落玉,给苏姑姑斟茶。”
“正巧,今日我实在闷的发慌,苏姑姑就陪我说会儿话吧。”纪芙茵笑道。
听苏姑姑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总算绕到了刘姨娘的身上,纪芙茵随意道:“说来我竟有些好奇了,这么多年了,我竟都没有见刘姨娘回娘家探望过。”
“都只道是她母家倒了,可就算败落了,总也还有几个旁人留着的吧?回回都有人说刘姨娘出身大家,大家就算倒了,总也还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才是,怎的就一个人也没了呢?”
“小姐有所不知,刘姨娘不但出身大家,而且还是嫡出的三小姐。”
“但就在刘姨娘年幼之时,刘家发生了一桩大事,据说,除了几个零星的勉强能算上关系的远房亲戚,刘姨娘还真的是再无一个亲人了。”
“原是这般,当真唏嘘……”纪芙茵又装作好奇道,“姨娘的母家是如何倒了的?好好的人家,怎的说倒就倒的这般彻底了?”
“这奴婢也不知道,这些也是奴婢零零散散听来的。”
“当真可怜。”纪芙茵叹道,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叮嘱道,“苏姑姑,我们方才说的这些话你可莫要跟别人说了去,姨娘若是听了,难免会想起那些个难熬的苦日子啊,未免心里头难受。”
苏姑姑自然是满口应了不说,还连连感慨道:“姨娘往日那般待二小姐,二小姐非但不记仇,还如此豁达仁慈,二小姐果真生了一副菩萨心肠,心善呀……”
送走了苏姑姑,纪芙茵沉吟片刻,虽说刘姨娘同庶姐对她怨恨了两世,可她却连她们为何如此忌恨自己的缘故都不清楚。
这一世可以理解为自己害她们降了身份,可前世呢?前世就算到自己葬身火海,纪妃茵也还是嫡出,刘姨娘也还是大夫人。
“青梅,我记得厨房里头有个烧火的丫鬟,叫碧儿,同你私交甚好,是不是?”
“是,小姐,奴婢跟碧儿的感情的确不错。”
“我记得她跟刘姨娘一样,也是房州人氏?”
“小姐记性真好,奴婢都不记得何时提过的了,小姐竟记得这般清楚。”青梅笑道。
“烧火可是个苦差事,你去领三百两银子,让她回乡吧。拿了这钱,往后也不必再出来做丫鬟伺候人了。现如今在房州,定还有不少伺候过刘姨娘的奴仆吧。”
青梅脸上划过一抹狐疑,对上纪芙茵的视线,心里立即明白了,“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一下子得了那么多银子,又听说可以将卖身契还给自己,让自己回去家乡,碧儿一时间高兴的都傻了,对于青梅说出的条件,自然也是一口应允了。
刘家在房州虽是倒了,却也曾经是显赫一时的大户人家,想要找到曾经伺候过刘姨娘的仆人,当真是一点也不难。
领了银子,碧儿第二天就离开了纪府。主仆三人在房中闲话的时候说起来,青梅又感慨道:“要不怎么说,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呢,若没有那三百两银子,碧儿哪会答应的如此痛快。”
落玉也紧接道:“说的是呢,不止碧儿一事,就说前阵子吧,芳姑姑和柳儿她们,里应外合地设计陷害我们小姐,为的不过也就是那黄白之物罢了。”
“要是刘姨娘不曾给过她们半分好处,柳儿先不说,在老夫人身边待了大半辈子的芳姑姑,哪里会一个把持不住便做了这档子糊涂事?”
落玉的话提醒了纪芙茵,刘姨娘没有母家支持,往日虽有身份地位,银钱却是囊中羞涩的。
现如今她又不过是个姨娘,月月领的银钱同芳姑姑的银两是相差无几的,能够令芳姑姑动摇的银两,应该不只是那点月钱才是。
那么,刘姨娘又是从哪里得来的银钱,买通芳姑姑和她身边婢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