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连忙赶过来看看的,纪二小姐勿怪,勿怪啊。”
就在这时,一个清甜温润的女声也从王姑姑的身后响了起来,“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都围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了?”
听到这个声音,围在四周的下人们很自觉的退出一条道路,孙妙琼娉娉婷婷地走过来,看到完好无损的纪芙茵时,眼底闪过一丝怨毒,脸上的表情却笑得分毫不差。
“纪二小姐怎么跑来这里了?我说怎么看不到人呢,让我好找呢。香叶,不是吩咐过你,要好好伺候纪二小姐么?”孙妙琼瞥了眼纪芙茵被弄脏的衣袖,话语里有些责怪,“这是怎么回事?”
“郡主眼力真是好。”纪芙茵笑了起来,只是目光当中却隐隐透着一丝冷厉,“我自己都快要看不出来了,郡主竟然一眼就能看出来我的袖子脏了。”
孙妙琼满是歉意地看着她,“我也是方才回去了,听到一旁的下人说的,这丫头毛手毛脚,我实在不该让她伺候纪二小姐的。等改天,我一定替这丫头向纪二小姐赔礼道歉,眼下太子殿下已经来了,纪二小姐还是先清理一下衣袖,跟我一起回去吧。”
“不碍事的。”纪芙茵弹了弹上面的果仁碎屑,“已经看不太出来了,等下让我的丫鬟帮我遮一下就好,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不要让其他人等急了。”
“也好,那我们就先回去吧。”孙妙琼上前挽住纪芙茵的手臂,同她一起向外走的时候,却有意无意地回过头看了一眼房里,眉间笼上一层阴翳。
她明明就安排了那个傻子一样的九弟来这里的,人怎么会不见呢?那傻子从小就对她言听计从,不该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纰漏了才是啊……
回到了听戏楼,顾含谦果真早已经等在了那里。
坐下轻轻扫视了一周,纪芙茵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皇后娘娘今天没有来吗?”
“怎么了?”顾含谦道,“我来的时候也问过静娴郡主了,说是皇后娘娘不会来。”
纪芙茵略一沉吟,压低声音,“是皇后娘娘不来,还是郡主没有请她来?”
“静娴君主说,今天想要让大家轻松一些,就没有请皇后娘娘,怎么了?”顾含谦有些不解地问道,“你有事情要找皇后?”
“没有。”纪芙茵笑笑,“只是好奇随便问一下罢了,还以为郡主跟皇后娘娘感情那么好,这次也一定会邀请皇后娘娘来呢。”
二人正说话间,戏台上开始了叮叮当当的乐器声响,众人的视线都被那响声给吸引了过去,纪芙茵的眼神也投向了戏台,心里却微微打了个结。
如果她没有想错的话,孙妙琼的的确确是说,是因为皇后娘娘的要求,她才不得已把赵洛之请了来……可现在顾含谦又说,她根本就没有打算让皇后来……
垂下视线,将杯中的茶缓缓地喝了一口,纪芙茵的心头忽然一跳,先前像是一团迷雾一样笼罩在她心上的疑惑,忽然之间就散开了。
这个突然就明白了的想法,令她的手指禁不住轻轻颤了颤,纪芙茵的某种划过一抹清亮的光——也许,孙妙琼同孙皇后两个人,名义上是亲密无间的姑侄,实际上,孙妙琼的心里早就想要反了这位皇后姑母了!
就算她们两个人之间,还不至于到了背地里想要斗个你死我活的地步,至少孙妙琼对这位皇后姑母,已经有了忤逆的想法了。
孙妙正这个九弟,孙妙琼当时一定是看在孙皇后的份上,或者是妥协,或者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交易,才让他活下来,留住这一条孙家的血脉的。可是今天——
如果孙妙琼的计谋真的成功了,孙妙正一死,可不仅仅是断了孙家的血脉,更是在暗地里与孙皇后撕破了脸!
孙家就算再如何家大业大,即将嫁入宰相府的孙妙琼,只是为了贪图孙家的这些财产的话,实在不值得同身为皇后的姑母撕破脸。换言之,与孙皇后搞好关系,对她来说,可是要比抢走孙家所有财产对她来说,更要有价值的多。
既然是这样,那孙妙琼为什么要冒着得罪皇后的念头,来对孙妙正下手呢……?如果只是为了陷害自己,那值得用她与皇后之间的姑侄情分来作为代价么?
孙妙琼不是傻子,她这么做,背后一定有着更深的算计,可是,那究竟会是什么?纪芙茵轻轻搁下手中的茶盏,心头泛起一丝寒意。
这个孙妙琼,绝不是自己能够轻视的角色,但愿莫离偷到的账本当中,能够给自己一点有用的信息。
这样想着,纪芙茵示意青梅过来,对着她悄声耳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