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细细地捶打在衣裳里面,这样的话,只要是在没有光照的地方,看起来就跟愿逐月华是一样的,只要不经过再次的水洗,谁也分不清这二者有什么差别。”
太后愕然,“原来是这样。”
拉起纪芙茵的衣袖看了看,太后摇摇头,竟笑了出来,“满殿的人,包括哀家,竟然都让你给骗过去了,你这孩子还真是有些意思。”
说罢,太后脸上的笑意却浅淡了几分,看着纪芙茵,问道:“你怎么会想到今天就穿它去赴宴的,难不成你早就料到,今天的使臣会为难咱们大业,所以你就故意用它,把使臣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好来一招反击?”
纪芙茵静默不语,只是神态间却像是默认了的。
“看来是了。”太后微微颌首,神色之间看不出究竟还是反对,半晌,才用一双有些浑浊,目光却依旧凌厉的眼睛看向纪芙茵,“孩子,你今天太过咄咄逼人。”
纪芙茵抬眼,视线不卑不亢地回应着太后,唇边甚至还带了一抹安然的笑意,“就算臣女今天没有咄咄逼人,那使臣就会放过臣女,放弃对大业的挑衅藐视了吗?”
只是沉默,一味的用近乎软弱的友好态度来回应,对方只会更加狂妄自大而丝毫都不会收敛,既然这样,那还不如由自己先发制人,也好挫一挫对方的锐气。
太后微微抿唇,看向纪芙茵的神色有些复杂,良久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倒也不错。”
又陪同太后说了些话,待到夜深了,纪芙茵才离开了良梧宫。
等她走后,太后看起来像是有些愁眉不展,一旁的唐姑姑见状,让其他的宫人都退下了,靠近过来,低声问道:“主子怎么看起来心绪不宁?”
“这纪家的二小姐……”太后眉心紧了紧,“聪明是足够了,家世的话,也的确衬得上太子,只是……哀家总觉得,太子的身边需要的是一名温良娴熟的女子,她有时看起来却是有些锋芒太露。”
“不是说女子不能有计谋,可是要在太子的身边,才智上还是稍微中庸了些好。”太后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但从性格上看来,静娴郡主倒是要比她更加适合太子。”
“可是,太后娘娘,郡主原先是许配给了王丞相的,现在……会不会有些不吉?”唐姑姑迟疑道。
太后摆了摆手,“这些倒是没什么,哀家只是有些担心,那孙妙琼样貌生的太美,都说红颜祸水……哀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决定了。要不是她实在乖巧,哀家也不会想到这些了。”
“罢了,罢了,哀家也只是上了年纪,什么都喜欢胡思乱想一下了,哀家乏了,你也歇着去吧。”太后对唐姑姑摆了摆手,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大业近年是越发的倒退了,现在昭明就已经敢同大业示威,不知道将来还要怎样……太后闭上眼睛,心里却一时间有些烦乱。
昭明的使臣要在大业待上足足半个月,为首的使臣终日不见人影,反倒是那长了络腮胡,声音怪异的使臣,时常去太子的宫殿拜访。
纪芙茵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每次去到顾含谦那,总是刻意避开使臣会出现的时间,没想到这一回,却偏巧同对方撞在了一处。
见使臣进来,纪芙茵的心里顿时有些不悦,倒不是因为他的无力与傲慢,就连纪芙茵自己都说不出为什么,就好像是有一种本能的敌意一般。
打过招呼,使臣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就像已经同顾含谦很是数落了一般,桌上还摆着一个下到一半的棋局,他将那棋盘端详了半天,手里的白子落在某处角落,看向坐在一旁的纪芙茵,“纪二小姐棋艺如何?”
“粗通皮毛,比不得特使大人技艺精湛。”纪芙茵淡淡一笑,礼貌地敷衍。
那使臣像是忽然对纪芙茵又有了兴趣,视线从棋盘上转移到了纪芙茵的脸上,又带着一丝傲慢的看向顾含谦,“太子殿下的确是一表人才,但臣却有一事不明,像太子殿下这样的男人,怎么会认定这样一名粗鄙的女子作为自己的正妃?”
顾含谦目光一寒,脸上的笑意只剩下最后一丝维持着礼貌态度的存在,“特使大人,我大业的太子妃如何,应当还轮不的大人越俎代庖来发表意见。更何况,她也根本不像是你所说的那样粗鄙。”
伴随着顾含谦冷冷的话语,房间里的温度就像是骤然下降了一般,半晌都没有人再接第二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