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芙茵轻叹一声,目光冷冷地看着她,“二姐姐三个字你怎么还能喊出口,纪巧茵,难道你是忘记了不成?在我大哥生辰的当天,你的名字已经被父亲从族谱上除掉了,你,不再是我们纪家的人了,你不是我的妹妹,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纪巧茵浑身狠狠一震,脸上露出了一抹浓浓的绝望,整个人都像是彻底呆住了一般,瘫坐在地上,口里不停地呢喃着,“我知道错了呀……我真的错了……让我回去纪家……让我回去纪家吧……”
冷漠地饶过瘫坐在地上的纪巧茵,纪芙茵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纪巧茵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从头到尾跟她都没有半点关系,既然是咎由自取,那她也怨不得任何人。
坐在地上嚎哭不止的纪巧茵,过了老半天,等到眼泪流干了,才满脸茫然地站了起来,环顾一下这被阳光洒满了的四周,她的心里忽然就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已经结束了跟宋成喜的关系,纪家现在已经将她赶了出来,六皇子即将面临灭顶之灾,又有一个记恨上了自己的三皇子……这偌大的都城,她竟然没有一处地方可去!
纪巧茵的眼珠子木然地转动了几下,脚步虚浮地,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
就在纪芙茵回去太子府之后,过了没几个时辰,还没等到顾含谦回来,却等到了另外的人来跟她报信,说是纪巧茵死了,就在都城角落的一座破庙里面,用了半截麻绳挂在房梁上,吐完了自己的最后一口气。
“走的可算平静?”纪芙茵面色沉静,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的感情。
来报信的那人看见她这模样,一时间拿捏不准要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把他看到的实况说出来,“这……走的不算太平静,衣衫不整,舌头伸了老长出来,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有人进去过了,头上的钗环一个也不剩,太子妃,您看……?”
“人都已经死了,没什么可说的。”纪芙茵淡淡道,“青梅,拿几两银子出来。”
将那几两银子交到那人手里,芙茵又道:“我跟她的情分止于此了,这些你帮我拿了去,弄口薄木棺材把人给找个清静地方埋了吧,对了,在埋完她以后,你再去一趟兵部尚书府,找一个姓周的粗使婆子,把这信儿告诉她。”
“是,太子妃,小人都记下了。”那人点头哈腰,一一应了下来,拿着纪芙茵给的那几两银子就出了门,最后去棺材铺子选了一张最便宜的,恨不得手指一戳就能破了的棺材,草草埋了纪巧茵,剩下的银子自然是全都落在他的口袋里。
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周姨娘还在幻想着自己的女儿可以回到纪府来,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噩耗,从此一病不起,病恹恹地,人也像是没了神智,见谁都是又哭又笑,不得已,被纪夫人下令关去了后院的空房间。
这一天又是这样过去了,等到顾含谦回来的时候,纪芙茵问道:“帝君那边怎么样了?去调查的大人回来了没有?”
“都回来了,还把那些兵器库里面的东西,一一都清点了下来,写在了清单上,快马加鞭赶回来的,父皇正在一一核实是否有误。”
“那帝君对六殿下的意思是……?”
顾含谦微微颌首,神态之间多少带了一丝惋惜,“这次如果调查的一点不错的话……父皇这次恐怕是连命都不会想要给六皇弟留了。”
纪芙茵的眼底即刻间浮起了一抹笑意,她开始有些盼着第二天快点到来了,赵洛之这一次,十有***是要死定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帝君的传召果真送来了太子府,让纪芙茵也要在退朝之后,同顾含谦一起去到明哲殿,同赵洛之对质。
二人进到宫中,纪芙茵先被安置在了殿中等候,等到退朝之后,这便看到了帝君同顾含谦一起走了进来。
帝君看到只有她一人等在这,禁不住问道:“那纪巧茵去了哪里?朕不是说,也要把她带来一同对质么?难道她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怕遭到责罚,所以抗旨不尊了不成?!”
“回禀帝君,纪巧茵她已经死了。”纪芙茵平静道。
“死了?什么时候死的?”帝君眉心一紧。
“就是在昨天,她大概是心里恐惧,一时想不开,就自缢了。”纪芙茵偷偷打量着帝君的脸色,有些不解他怎么会突然在乎起了一个不怎么重要的证人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