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丝不动,唯有车门前的琉璃灯盏因车厢的挤压变形,甚至发出嘎吱嘎吱令人心烦意乱的响声。
“瞧呢!老天爷都不待见她呢!迎亲的马车居然进不来!”
在场的女子因嫉妒颇有些幸灾乐祸,都退了一步准备看好戏。
白士超面色一沉:这样大的场合,万一出个差错,他回去如何和老祖宗交代?中间白马上的车夫见着二公子乌云遮面的表情也急得一头是汗!可偏偏车厢的雕饰被门卡住了。
怎么办?把墙推倒?这恐怕有些失礼,白士超见此情景,失礼的愧疚就像一道轻烟一闪而过,当机立断地冲马车前的小厮摆了摆手。
那小厮二话不说叫来一堆下人,纷纷趴在苏家大门边的灰白色墙砖上,只听嗨哟、嗨哟的号子声响了几下。
轰地!苏家大门旁的半扇墙都被推倒,吓得墙下诸人全都尖叫着后退数步,那张家的小姐正好立在墙根下,此时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昏倒在母亲的怀里。
烟尘四起,看的院落中观礼的诸人目瞪口呆。
参加过这么多典礼,迎亲的队伍将女方家墙都推了的还是头一回!众人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已经被四起的尘土呛得咳嗽起来,好些人更是揉着眼睛、弯下了腰。
辘辘声过,驷马七香车终于顺利从正门行了进来。
“请小姐上轿!”白士超像没事人一样再次恭敬一礼。
苏正清脸上讪讪的,对于他问都不问就将自己墙面推倒一事颇感尴尬,认为这是一种赤果的轻视,但碍于白家的权势,不敢张口,只得干咳一声,略带哀戚地道:“锦瑟上轿吧!”
锦瑟在盖头下已经对院落中因何吵杂一清二楚,本来想大大方方上轿的她听见父亲喉中的一丝哽咽,竟然有些泪光莹然,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一直待自己不好,又纵容大夫人和嫡姐欺辱自己,但他再怎么偏心,也是生养自己的父亲啊!
她喉咙一动,就想跟这个从未亲近过的男人说点什么,可正在这时,耳边传来华珠尖声的喊叫!
这喊叫中充满震惊和恐惧,竟然压过了外面一直没有停止的爆竹声和周围喜庆的丝竹之音。
纵然是白天也让人毛骨悚然!
不知何时,锦瑟耳边静极了,所有人都停住了言语,连外面的放炮声也嘎然而止。
“你们不能这样!你们不能这样!”华珠凄厉的叫喊回荡在院落里。
李姑姑环视着院中目瞪口呆的诸人,厉声喝道:“把她给我拉走!扶二小姐上轿!”
“你们不能。!”哭嚎着的华珠还未说完就被冲上来的苏嬷嬷用脏手帕堵住了嘴。
呜呜。唔!
紧接着几个孔武有力的下人冲上来将她七手八脚地拖了下去。
不对!一定是有问题!否则华珠不会这般的失态!惊慌之下的锦瑟也顾不得礼仪,就想将遮蔽视线的盖头掀了!可身旁的李姑姑一只手迅速地握住了她的手,阴测测地道:“小姐,盖头是要到白家,由三公子亲自揭的!您这般行事不合礼仪,不是大家闺秀该做的事情!”
李姑姑长长的指甲因用力已经抠进了锦瑟的皮肤里,痛得她丝哈着抽气。
“好!”锦瑟轻轻地回了一句,借此麻痹了李姑姑和诸人的神经,在她们摆着贵族的风范扶着她拾阶而下的最后瞬间,迅速地掀开了自己的红盖头,在众人“啊”地长声大叫中,她赫然看见……自己的面前、苏家的大院里停着一口六尺宽、黑色梓木、已经半开的。
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