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口哨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不愧是大家闺秀,这身段,这技艺,这气质……”大家开始对台上的女子品头论足起来。
锦瑟秀眉一皱,暗道:不是说这关小姐十分不愿,寻死觅活么?怎么看似还很自得其乐的样子?
那女子一曲唱完,盈盈下拜,然后规规矩矩地退到了帘后。常妈妈已经面带微笑的走上台,大家知道,开始竟价的时候到了,霎时间台下鸦雀无声。
“今儿个这么多大爷来给小女捧场,我这倚红笼翠当真是蓬荜生辉,当然大家都是冲着犯了事的关大人的独生小姐来的,各位爷不论能不能疏笼这关小姐,这厅里的酒水都由我常春请了,各位爷一定要吃好喝好。”常妈妈的话引来了下面一阵欢呼。
常妈妈客套了几句,马上转到正题,“这关小姐身份尊贵,又是个美人,妈妈我就不废话了,起价一千两!”
“一千两?”老货呛的把茶水都喷出去了,白士中机灵地躲开,然而倒霉的锦瑟和杜文懿被溅了一脸。
真是恶心!锦瑟抽出丝巾擦了擦脸,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杜文懿脸色尴尬地用袖口擦掉脸上的口水。
老货整个脸都涨得跟猴屁股似的,拍着桌子吼道:“一千两,你怎么不去抢?”
“就是,就是……一千两都够买个花魁回家了,这关小姐只是做一晚新娘而已,值得了这么多么?”台下群情激奋,就差上台把那老鸨掀翻在地了。
“大家安静!”白士中暴喝一声,吓得那常妈妈一哆嗦,以为他要煽动众人上前揍她,心里嘀咕着:难道真是竹杠敲狠了?
见众人不再说话,白士中对自己的影响力很是满意,微笑道:“我觉得值!”
常妈妈嘘了一口气,趁大家不注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白士中轻摇着手里的象牙扇,道:“咱这厅里大部分都是临安府以及附近州府的富商,平时虽富过猗顿,财比陶朱,端的是财大气粗,但有哪个受人待见了?朝廷都当大家是贱民,比不过手无缚鸡的白衣士子,这次要是能让吏部尚书的女儿为大家端茶递水,穿衣脱靴,岂不是大大地出了口恶气!”
台下众人开始一怔,想想平时所受的气,再一琢磨,情绪再次高昂起来:“我出一千一百两!”
“我出一千五百两!”
“老子出一千七百两!”
“我他妈出两千两……”老货站在红木椅子上,眼睛赤红的振臂高呼着。
“哎呀呀。”常妈妈乐的眉开眼笑,想起那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里都闪了银光,没想到白公子几句话就扭转了情势,得空可真的谢谢这位讲义气的大爷。
“表弟,赶紧出钱啊!”白士中拉了拉锦瑟的衣角。
“啊?”刚才群情激奋,锦瑟怕被他们碰到,不得已躲在白士中身后,此时伸出头望了望,才想起自己是要救那关小姐的,赶紧举手道:“我出两千一百两!”可惜她人微言轻,这句话早被淹没在此起彼伏的声浪里。
“我出三千两!”门被推开了,一个相貌清癯的白衣书生拿着纸伞,浑身湿漉漉地高声道。厅中众人被他孤傲的气势所摄,竟而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