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的眼光,她明知丈夫活不过后天,她只想见他最后一面!
“能!”锦瑟斩钉截铁地说了一个字。
阿阮喜极而泣,甚至没有问锦瑟如何做到,便安然地回家等候消息。她看的出来,这个坚定的女子一定能帮她实现愿望。
待人走后,白朗轩从侧门闪了进来,缓缓地道:“此事不易为!”
锦瑟定定地道:“难做也要做!”
白朗轩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第一次有这样的反应。沉默良久,白朗轩闪身出门,留下一句话:“等我!”
之后,白朗轩连夜带人继续挖掘了上次通往昭狱的那个地道,试图将他改道通向林清绝的牢房。忙碌两天两夜,终于在林清据要行刑的前一天晚上掘出了地道。
锦瑟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陪同阿阮驱车来到郊外,从井口下到地道,一直走到昭狱的入口。
白朗轩低声吩咐道:“昭狱守卫森严,此去凶险万分,一定要听我的指示,如果遇险,千万不要留恋,立刻退回到地道中!”
锦瑟轻轻嗯了一声,便想扶着阿阮出地道,哪知白朗轩伸出手臂将她拦住,“我陪阮姑娘去就好!”
“不!我也想见林大哥最后一面。”锦瑟近乎执着的语气让白朗轩十分无奈,他只得在前面带路,用着打听好的讯息,力图避过所有的岗哨。穿过两个狭窄的甬道,林清绝的牢房就在不远左转处,甬道两旁昏暗的灯光一闪一闪,宛如地狱中的鬼火,令人心惊。
锦瑟握拳的手早已濡湿,生恐这时巡视的人走来,如此狭窄的甬道万一碰到狱卒,白朗轩还来不及制止,那么他的喊声就会立刻惊动那些羽林卫。
一步、两步.还差几步之遥,林清绝的牢房就在眼前。
转过甬道向左,突然一个人影闪了出来。
锦瑟吃惊的向后退了一步,连带着阿阮也踉跄一下,白朗轩被二人堵在身后竟然难以及时跳出来制止。
只见那人身着官服,右手持刀,神情严峻,低喝道:“你们是谁!”
遭了,还是碰上了狱卒!
白朗轩飞身而过,刚想拧碎那狱卒的脖子,让他难以发声,可是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狱卒居然没有大喊大叫,而是镇定地看着阿阮。
白朗轩见他神色有异,又没有惊呼出声,便没有下杀手,只是一只手按在他背后的心脉处,只要他一出声,便立刻震断他的经脉。
“你是林大人的夫人吧?”那狱卒用最低的声音说了一句。
阿阮点点头,忽然给狱卒跪了下来,“大哥,求你让我见他一面.我不会干什么,只是想见他一面,他明日就要被押赴刑场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夹杂着无数凄凉苦楚,闻之令人落泪。
那狱卒慌忙将阿阮扶起来,惊惶地道:“林夫人折煞小人了!整个临安府的百姓都知道林大人是个绝顶的好人.可。可这年头天不佑善人啊!”
说完,发出一句长长的叹息声。
锦瑟低声道:“敢请您行个方便,我们只是来瞧一眼林御史,决不会作什么出格的事情,看完之后,我们便走,也不会给您惹麻烦!”
狱卒哀叹一声,“我也不是个心狠的人,只是林大人是京兆尹特别关照过重点看守的犯人,你们便去见他最后一面吧,但时间不要太长,过会还有其余的狱卒来此巡逻。”
“放心!”没料到这个狱卒如此通情达理,白朗轩缓缓放下手,做出了承诺。
狱卒走到一侧的拐角替锦瑟她们望风,阿阮迫不及待地走到林清绝的牢房前。
幽暗的烛光下,那个清俊的男子神情依旧坚毅,眼神依然明亮,只是长久以来的折磨让他的脸色有些憔悴,身子也受了一大圈,他并没注意锦瑟她们的到来,只是低着头,在专心致志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静谧的牢房中,只能听见咔嚓、咔嚓诡异的声音。
锦瑟和白朗轩相顾吃了一惊,阿阮更是扑到了铁铸的栏杆前,泪水决堤而下,却又不敢大声,只是颤抖着嘴唇道:“夫君,你这是在做什么?”
原来,林清绝居然在碎碗的瓷片搁着他腿上的腐肉,而那咔嚓、咔嚓令人恐怖的声音正是碎瓷片刮在骨头上的声音,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而林清绝居然混若无事,听见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微微转过头,会心一笑:“我昨晚便梦见你来瞧我,不想你真的来了!”那笑容竟不像是牢狱中行将待毙的犯人,而是那日落日余晖下,院落中宁静如水的白衣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