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果不其然,史茹云抬起头深深地看了锦瑟一眼。
却说宁舒郡主刚被丫鬟们簇拥着上了马车,便哭了出来。红筏在旁边看着主子的模样心里也十分难受,嘴里不住地劝她,哪知她越哭越伤心,最后将妆都弄花了。
车马粼粼,到得李府门前,宁舒郡主尽力克制自己,不让泪水流下来,又用帕子修饰了一下妆容,这才提起裙摆,进了府门,转过屏风,刚踏上通往宜香阁的小道,便迎面与倚红笼翠的猿女打了个照面。
此刻的猿女早不是当日宴会上被人追打的满哪跑的模样,只见她一袭葱黄花卉刺绣马面裙绕在纤腰上,上身穿着一件嫩黄色的小袄,三千青丝早已从皓白转为乌黑,密密地盘成一个云朵髻,上面零星地簪着几枚圆润的珍珠。因为已是仲秋,天气转凉,她外面便罩着一件大袖衫,虽是如此,但仍能依稀看到里面光洁如玉的肌肤,哪里还是当日身长一寸白毛的猿女。
宁舒郡主见她趾高气扬地堵住了自己的去路,不想和她计较,便淡淡地道:“让开。”
“哟!姐姐这是从哪回来啊。”自从猿女进府后,李崇峻便赐了芙蓉的名字给她,所以满府的下人丫鬟都唤她做芙蓉姨娘。
宁舒郡主厌烦地道:“我去哪跟你没关系,赶紧让开。”
“姐姐这是做什么?不过是个从一品郡主,哪里用得着如此傲气?不过是看在同在一个屋檐下要和睦相处罢了,否则。”芙蓉嘿嘿了两声,没说出来的话简直是不言而喻。
宁舒郡主气的怔住了。她好歹是皇上亲口封的郡主,被李崇峻打骂也就算了,他毕竟是权势熏天的李家独子,可眼前的女人算什么?一个连正了八景的妓女都算不上的怪物,敢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给自己没脸!要真是就这么纵了她,以后自己还如何在李府立足?
红筏见主子已经着恼,立刻站出来喝道:“凭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白毛猴子,也敢这么跟郡主说话!”
她这一句话可是戳中了芙蓉的痛处,她这辈子最恨别人提起她浑身生白毛的往事,当下竖起两只丹凤眼,掐着腰喝道:“你有种再说一遍!”
红筏破口大骂道:“白毛猴子!”
“小蹄子,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芙蓉撸起袖子,扬起手就给了红筏一个响亮的嘴巴。
红筏被打的眼泪险些流了出来,不甘示弱地和她扭打在一处。
“哎呦!你个小贱人!”芙蓉费了不少功夫修整的发饰被红筏揪的一缕一缕的,疼得呲牙咧嘴。
旁边的人见打得这么厉害,全都上来拉架,四五个人扭在一处,闹得不可开交,正打得难解难分,却听哎呦一声,原来是宁舒郡主站得太近,也不知道是被谁撞了一下,跌坐在地。
芙蓉见此,也不顾自己头发凌乱,掐着腰大笑了起来,恨恨地说了句该。
后面的人忙将宁舒郡主扶了起来,红筏一张俏脸早已被芙蓉抓的四处是血痕,红筏戟指怒骂道:“你好大的胆子,可知郡主已然怀有身孕,孩子如果没了,你担待的起吗!”
芙蓉一愣,她真没料到这个不受宠的黄脸婆居然先她一步怀上了孩子,立刻傻在了原地。
宁舒郡主焦急地横了红筏一眼,眼中充满责备之意,意思便是责问她为何要将自己怀孕的事情说出来。
地上的仆人丫鬟也是各个惊讶万分,她们自然知道往日里主子是怎么对待这个夫人的,可便是这样,她竟然也怀上了孩子?
宁舒郡主只觉肚子十分不适,也顾不上在和眼前的芙蓉掰扯,忙扶着红筏的手回了自己的卧房,刚进门,额头上便已是遍布汗珠。
红筏急道:“定是那个贱人惊到了主子的胎,奴婢还是去请华神医来给主子瞧瞧吧!”
宁舒郡主艰难地点了点头,红筏急忙出去找医生,她则在其余侍婢的搀扶躺在床榻上。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红筏带着华神医从府外赶来,华神医放下药箱,立刻替宁舒郡主把脉,哪知神色越来越凝重。
红筏的脸色一变,“华神医,是不是主子的胎不好?”
华神医长叹一声,刚想说话,便有人破门而入,只见李崇峻怒发冲冠的从屋外冲了进来,刚站定,便一把揪住红筏的领子拎了过来,左右开弓扇了她十几个巴掌,只打得她白皙的脸上鲜血淋漓,看得一旁的华神医和床榻上的宁舒郡主目瞪口呆。“贱人,快说!你是怎么害得芙蓉流产的!”李崇峻恨恨地将奄奄一息的红筏扔在地上,却长臂一伸,将床榻上的宁舒郡主拎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