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据实以告。”
“好!”隆庆帝颔首道:“你便来告诉朕,今日是在李家否给宁舒郡主诊过脉,宁舒郡主怀孕多久?”
锦瑟泠然的目光在殿中诸人的脸上微微流转,只见李崇俊神色十分紧张,就连一向沉稳的上官霖也情不自禁地将身体向前挪了挪,博望侯府的大公子赵胜更是闭息凝神,侧耳倾听。
华神医轻咳一声,说道:“今日草民确实去过李府为宁舒郡主诊脉,郡主已怀有一个月的身孕,可不知为何,征虏将军似乎并不愉快,在送走了两位御医后,对已怀有身孕的郡主拳打脚踢,一边打还一边咒骂。”
“你胡说!”李崇俊的脸因气愤憋得通红,跳脚大骂。
庄康太妃早已对他殴打宁舒郡主的行为不满,只是碍于隆庆帝的谋划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刻见他仍是这般嚣张的上蹿下跳,不禁勃然大怒:“放肆!征虏将军是否已经眼中无皇上与哀家!”
“末将不敢!”李崇俊忙跪在地上解释。
“不敢就给哀家闭嘴!”庄康太妃真是怒极了,否则断然不会在这么大的场合下,放出如此狠话给李崇俊没脸,“华神医,他骂宁舒郡主什么,给哀家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华神医应了句诺,继续说道:“征虏将军说宁舒郡主下贱出身,也配怀上他的孩子?”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这么说,李崇俊根本是明知宁舒郡主腹中怀的是他的骨肉,仍狠心下手,实在是太残忍了!
李崇俊在殿下一叠声地喊着冤枉。
庄康太妃指着李崇俊的鼻子,半响气的说不出话来。
赵胜见状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帮忙,李崇俊一定要遭,略微思考便有了主意,起身道:“太妃息怒,此事尚有疑点。常言虎毒不食子,征虏将军虽然厌恶宁舒郡主,却也不至于连自己的骨肉也不放过,恐怕是外人动了什么手脚!”说着,眼光有意无意地在地上跪着的燕国四皇子敖澈身上逡巡。
众人寻着他的眼光望去,尽皆默然无语。
四皇子敖澈喜欢宁舒郡主的事情人尽皆知,别真是他们两有什么苟且,买通了御医和华神医,借机谋害亲夫也说不定!虽然李崇俊为人跋扈不值得同情,但也不能让外人捡了便宜。
在这些楚国贵族的心目中,敖澈只不过是番邦进献的质子,丝毫没有地位。
宁舒郡主哭道:“李崇俊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倚红拢翠的那个猿女!他曾答应过那个狐媚子,只要生下一儿半女,便立刻请求太妃给那猿女平妻的地位!哪知那猿女虽然日夜专房,怀有身孕,却一夕流产没了孩子,他没地方撒气,便来殴打臣女!”
哀哀的哭声再次勾起了诸人的同情。
玉贵妃适时地道:“宁舒郡主所言确有其事,前几日征虏将军还请他的姑母,也就是臣妾的母亲来宫里,向太妃娘娘请求平妻的事,太妃娘娘生气之下还将母亲训斥了一顿!”
李婉儿就是在庄康太妃的冷眼中铩羽而归。
昌乐公主第一次发出冷笑:“一个倚红拢翠的妓女居然妄图与从一品的郡主平妻,征虏将军是否太过宠幸婢妾!”
赵胜叹道:“征虏将军如此宠爱小妾,恐怕其中宁舒郡主也有责任,若非她婚前便与燕国四皇子有情,哪里会发生这些误会?”
白士毅冷然地道:“赵大公子所想敖澈与宁舒郡主的私情不过是猜测,而征虏将军之事已经有数位人证,宁舒郡主流产一事,恐怕征虏将军难辞其咎,再则,家暴是小,欺君之罪是大!”
众人心中一凛,白士毅说的很对,什么敖澈云云不过是流言罢了,可李崇俊明知宁舒郡主怀的是他的骨肉还下死手,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再者,这欺君罔上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隆庆帝自华神医说完话后,神情就十分可怖,此时此刻更是怒发冲冠,大喝一声:“你还有何话说!”
“皇上恕罪,还…还有一位证人能证明末将的清白!”李崇俊双目赤红,剩下的唯一一颗救命稻草也说了出来。隆庆帝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传他上殿!”如果说方才这位皇帝还不想管他和宁舒郡主之间乱七八糟的家庭琐事,但现在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在白士毅反复强调欺君之罪后,隆庆帝真的恼怒了!这位自命不凡的天子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骗他,李崇俊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触他的逆鳞,这让他实在忍无可忍,他现在也想看看,这个满口谎话的征虏将军还要弄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