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游览风月场所,而妻子居然不生气!
白士中笑嘻嘻地将锦瑟引到大厅的角落里,寻了个较为清净的地方落座。此时,厅中早已是议论纷纷,靠右侧的八仙桌上,放着一个赌盘,上面有临安府各个名妓的赔率,很多人早已站在桌旁讨论着今年何人能夺冠。
呼声最高的要属醉翁阁的云娘子和倚红拢翠的新秀纤纤。
正当人们谈笑甚欢时,画舫中传来阵阵鸣金之声,这本是战阵上调兵遣将所用的物事,放在此处不过是要告知众人,歌舞大较即将开始!
果不其然,众人听了这金石之声立刻安静下来。
这时几尺高的台上,站着一位风骚貌美的女子,约莫三十多岁,身着绛纹轻纱,抛家髻随意地甩在身后,一举一动中魅力十足,只听她玉齿轻启,媚声道:“今日是醉翁楼一年一度的歌舞大较,多谢各位公子前来捧场,规矩我林仙儿便不再赘述,现在就请第一位佳人,来自十秀楼的诗诗姑娘为大家献上一段绿腰舞。”
言毕,台下掌声雷动,早有过往诗诗姑娘的恩客大喊着加油助威,片刻之后,一女子一袭轻纱曼佻腰间,迈着细步,身姿盈盈地走上台。她的舞裙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只有一个袖子,另一只则是半臂,但见她长袖舞动,破空一掷,丝竹之声已如流水般泻了出来,伴随着婉转悠扬的古筝、琵琶、洞箫等乐器,这位名叫诗诗的舞姬纤腰一摆,开始做出多种柔曼多姿的舞姿。
锦瑟在台下观察着白士中的神色,见他眉头深锁,嘴角挂着微微的笑意,眼中却蕴藉着眷恋不舍的深情,见他如此,锦瑟既是惊讶,又不禁心中大是鄙夷:看来是个男人便很好色,瞧见漂亮姑娘就这副馋涎欲滴的模样,连一向玩世不恭的白士中也不能例外。
思付间,锦瑟眼光流转,大厅中几乎所有男人的表情动作便全都看在她的眼中,有兴奋的手舞足蹈的、有微笑着品茶喝酒的,更有交头接耳不住品评的,总而言之,无论美丑贫富,都对台上的女子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唯有一人,惹来了锦瑟的注意,那人身材魁梧,穿着一身北方燕人的衣服,倒像是从北来南做生意的行商,只见他一张国字脸上,带着铜色的面具,其余露出的皮肤上都是类似火烧的疤痕,想来这脸是因为大火毁了容,才不得不戴面具遮掩。
偶尔从面具中双眼中爆射出的精光,昭示着这人不俗的身份。
锦瑟用余光瞄了他一眼,却不巧与他对视了一下,那人的眼中竟然在顷刻间被怒火点燃,随后却又熄灭,了无生息地转过身,专心致志地欣赏歌舞。
锦瑟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果不其然,鱼儿上钩了!”
白朗轩在第一个雅间里,屏息凝神地站在敖澈身后,彼时三皇子正看得开怀处,哈哈大笑,拉着敖澈的手点指着台上诗诗的舞技,诗诗一曲舞罢,便垂着首站在台边,等候底下的王孙公子竞价。
这是每年歌舞大较的规矩。
每个上场比试才艺的名妓都要在表演结束接受竞价,陪出价最高者共度**。
诗诗在表演结束后,向下边的男人们深深一福,露出甜甜的微笑,不知道是希望得个好恩客,还是卖个好价钱!
醉翁阁的翁主林仙儿莲步轻移上了台,刚喊了声竞价开始,底下的出价声便此起彼伏地喊了出来,从底价三千两一直涨到五千两。
锦瑟见此不禁微微冷笑:这群人都是大楚的精英之才,几乎掌握了大楚半数以上的财富,却不思进取,终日留恋烟花柳巷,若十几年前的江夏之战在本朝再度重演,恐怕大燕和大楚胜负还是逆料之数!
最后诗诗以六千两的价格被工部尚书的公子买了去。
比赛继续进行,大家知道,今晚纤纤和云娘子的竞争才是重头戏。
歌舞大较足足进行了一个多时辰,翁主林仙儿才在众人的催促下,走上台前,声言下一个出场的便是醉翁阁的云娘子。
这下惹来了众人的一阵欢呼,可欢呼过后,云娘子迟迟没有现身,有些焦躁的便已经坐不住了。
白士中碰了碰锦瑟的袖子,说道:“瞧,这云娘子架子比你还大!”
“胡说什么!”锦瑟啐了他一口,虽然知道他素日不着调惯了,但还是对他将自己与一个妓女相提并论感到恼怒。白士中笑道:“别生气!对啦,我瞧那林仙儿眉眼之间与你倒有些相似,你说她会不会是你亲生母亲!”“你!”这回锦瑟是真的怒了!他居然敢说自己的生母是个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