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李破虏,恐怕会引起朝堂和民间的轩然大波,京畿重地,万一被什么人钻了空子,他的皇位便岌岌可危!
可是,总有人要为燕国使者行刺一事买单,总不能燕国使者明目张胆地刺杀了自己,这件事就此不了了之吧,如此一来,自己颜面何存,威信何存?可是谁人背黑锅真是个棘手的事情,让燕国背黑锅,就要承担举国开战的危险,李破虏如此威望又不能轻易杀掉,唯今之计…隆庆帝突然发现,这里有现成的人选!
上官霖!
自己何不采纳街头巷尾的说法,这样既平了民愤,又不用与燕国开战,而且这么选择风险最小,上官霖不过是文昌侯的儿子,文昌侯虽然地位尊贵,却无兵权,也不能说什么!
打定主意的隆庆帝轻咳一声,就准备宣布自己处死上官霖的决定,这时,文昌侯正与李破虏的旧部吕云超争得面红耳赤,却不知道文昌侯府早已在隆庆帝心里反复覆灭了好几次!
“朕…”隆庆帝刚开口,门外便有内侍匆匆上殿。
“何事?”隆庆帝皱眉道。
内侍禀告道:“皇上,上官大人在外求见!”
“上官霖?”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隆庆帝黑着脸道:“传他上殿!”
上官霖左手拎着一个大包袱,刚进殿门就成了诸人眼光的焦点,博望侯望着气度沉稳的他心中不觉生出一丝惋惜:上官霖也算是人杰,可惜今日皇上已经打定主意让你背黑锅,肯定是难逃一死了!说着,不住地摇头。
隆庆帝森然开口:“你急着见朕,是有什么事要禀告吗?”
上官霖恢复了以往的冷漠和沉着,朗声道:“臣是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证明自己的清白?”隆庆帝惊讶地重复了一句。
上官霖用狼一般的目光,缓缓环视四周,大声地道:“有流言说臣为了婢妾陷害镇国将军,臣特此来洗刷此污名。”
吕云超冷笑道:“上官大人要用什么洗刷?”
上官霖不动声色地将包袱打开,里面赫然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众人啊地一声,后退了一步,连隆庆帝都用明黄的龙袍掩住半张脸,险恶地道:“这是何人?”
上官霖将手中的人头随手一抛,骨碌碌人头在地上滚了一圈,早有人认出了此人,全都噫地一声,发出惊讶之色。
文昌侯则暗自心中赞叹了一下儿子的急智,原来那人头,便是苏锦墨的!
上官霖朗声道:“既然临安城的百姓说臣是因为一个婢妾陷害镇国将军,那么臣便杀了这个小妾以表清白!”
吕云超没料到上官霖居然能下的去这个手,他也听说了这个小妾腹中怀着的是文昌侯府唯一的骨血,现在上官霖居然能将她的人头带上殿!
隆庆帝也没料到上官霖如此决绝,他这么一闹,自己还怎么找他背黑锅?
所有朝臣都静静地看着隆庆帝,等待他发话,究竟是继续治李破虏的罪,还是怎么样,总的给一个说法,可是大家对地上那个美女的头颅都没有作出丝毫的惋惜,放佛她只是个工具,是洗脱上官霖嫌疑的最好的工具。
史敏之见隆庆帝尴尬到不知说什么,立刻上前打圆场道:“皇上英明,自会处理此事,咱们还是用心处理国事,等待皇上下旨吧!”
他话音未落,早有内侍机灵地喊了一句散朝!
满朝文武便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纷纷散去。
文昌侯不禁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拍着儿子的肩膀道:“多亏你来的及时,否则今日这黑锅是背定了!”
上官霖咬着牙拱手道:“儿子一时不察着了对手的道,还请父亲放心,类似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
“哎…”文昌侯哀叹一声,“本以为她只是个女子十分好对付,哪里想得到她竟是狡猾如狐狸,凶狠如恶狼,霖儿万万不要再轻敌了!”说着,脚步蹒跚的出了大殿,显然今日之事对他刺激太大。
恐惧如潮水般蔓延了上官霖的全身,他第一次感觉到苏锦瑟是如此的可怕!恐怕在她让苏锦墨用迷香迷惑自己的时候,就已经算计好了这步,平妻的目的根本不是让他和李青君决裂,更深的目的是想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今日如果不是自己来的及时,恐怕现在早已身首异处!好谋略!简直…简直不像是人所为,上官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愤恨的他将脚下苏锦墨的头颅踢飞了出去,那张漂亮的脸蛋沿着玉阶骨碌碌地滚了下去,直跌到烂泥中,停在一位身着淡蓝色宫装佳人的脚下。宫装丽人,将苏锦墨的头颅轻轻拿起,抱在怀里,叹息道:嫡姐你毕生张狂,净想着如何攀高枝,作威作福,到头来居然死在自己心心念念迷惑的丈夫手中,身首异处,被他当作筹码,九泉之下,不觉得可笑而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