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昌乐公主的喝令让宫女吓得一哆嗦,立刻跪在地上,“求国夫人恕罪。”
锦瑟冷笑一声,摆了摆手,“罢了。”
她不愿意和一个宫女计较,想想就知道,她的所作所为都是有人支持的。
昌乐公主板着脸喝道:“这次多亏国夫人大人有大量,下次再敢满口胡说,瞧孤不把你送到夜庭局去!”
“多谢国夫人、多谢公主。”
宫女瑟缩地站起身,躲在昌乐身后。
“姐姐,过几日昌乐就要进府,到时候还望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多多提点昌乐。”
昌乐公主话虽说的谦卑,可仍是抑制不住眉梢眼角的得意之色。
“公主哪的话,从朝堂上论,您是君,我是臣,从白府论,您是正妻,我是妾,是锦瑟要受公主的教导。”
锦瑟皮笑肉不笑地淡淡说了一句。
白士中心中大痛,可他不能出言制止,事已至此,自己能做的就是狠下心肠,让她带着对自己的恨意回燕国去找白朗轩。
“能知道这点就好。”
白士中生冷的语气贯穿了锦瑟的心脏,“尊卑有序,这白府才能和睦。”
“尊卑有序?”
锦瑟嗤嗤冷笑,“听从侯爷的吩咐,妾身对于自己卑贱的庶女身份时刻不敢忘,自当好好侍奉侯爷和公主。”
白士中的心一阵绞痛,手脚冰凉,最后不得不勉强笑道:“公主,里面请。”
昌乐公主颔首微笑,在众人的簇拥下,呼啦啦地进了前面的花厅。
锦瑟一人独自留在院落中,遥遥地望着自己的丈夫牵着别的女人的手进了本属于自己和他的家。
“主子!”
冥夜的及时到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锦瑟。
“我没事。”
锦瑟强撑着推开身边的黑袍男子,满嘴都是苦涩,好想大哭一场,可现在她不能哭,不能哭给那个负心人和那个向自己耀武扬威的女人看,自己要活的很好,活给他们看!
“你去准备一下,咱们回燕国,今晚就走!”
“是。”
冥夜对于锦瑟要回燕国,心中十分欣悦,立刻着手准备。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锦瑟突然十分感激白朗轩,如果不是他留了一个这样的暗卫在自己身边,恐怕现在她的下场更加凄惨。
既然已经决定回燕国,锦瑟也要准备一下,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拿出几件常穿的衣服,剩下的要带走什么呢?环顾房内,案上的青瓷瓶,妆匣中的发簪,每个都沾染着她和他的回忆。
这些都不要!她要彻底忘了他。
收拾停当,她默默地坐在床榻前,突然想起庭院里的秋千,那是她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个午后。
神思不属的锦瑟不知不觉地走出房门,沿着石子路不辨东西的瞎逛着。
这是千鲤池,里面的红鲤仍旧自由自在地游着,如果没记错,初到白府的自己就是从这里与那个负心的徐季同一起私奔的。
穿过一丛丛高大的芙蓉,洁白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地打着颤,以后…自己再也不想再做什么芙蓉糕了!
眼角有泪水滑过,她又转回了那个庭院,轻轻地坐在秋千上。
落日淡淡的余晖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毛团缩成小小的一团,在树下打盹,一切美好恍如昨日,可那个云淡风轻、玩世不恭的男子已然泯灭于世。
“今晚,我们最后用一次膳吧。”
不知何时,他走了进来,停在秋千后,看不到表情,“我已经安排好一切,明日送你去燕国。”
“不必。”
锦瑟闭上眼睛,淡淡地说了句。
我…想剖白什么,手也伸出去一半,可还是在半途中停止,白士中听见有一句话噎在了喉咙中…钻心刺骨地痛!
我…爱你!
锦瑟从秋千上跳下来,径直走进了屋内。
晚膳就摆在这里,都是锦瑟素日爱吃的东西,这就算是给自己送行了。
白士中有千言万语,可已经不必再说。
“多吃点,明日赶路别饿了,多带几件衣服,听说燕国入秋后很冷,我已吩咐白府的暗卫护送你,不必担心安全。”
他没话找话的殷殷嘱咐。
“这是侯爷对于我这个弃子,最后的施舍吗?”
锦瑟的话蛰痛了他的心。
“你这么想也无不可。”白士中勉强应了下来,拿起筷子,为她夹菜,“这粥是我亲自下厨熬得,你尝尝。”
锦瑟默默地端起碗,食不知味。
漫长的晚膳,足足吃了一个时辰,可桌上的菜肴几乎没有动。“我累了,想睡,你出去吧。”锦瑟淡淡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