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唤出冥夜,主仆二人连夜出了临安城。
“不必了,悄无声息的离去,才是最好。”
锦瑟有些不舍地最后看了一眼脚下的临安,东南方有些微灯火的地方,是不是就是她曾经的家,她梦想能生儿育女的白府?
眼角偶尔滑落的清泪,无声无息地滴在尘埃中。
“锦瑟,醒了吗?”
白府的别院中,站了一晚上的白士中本来不想打扰她休息,况且她能在白府多留一刻也是好的,哪知等到中午,也不见她出门,白士中不免有些心急。
敲了很久,也不见有人开门,白士中额头渐渐沁出冷汗,难道她身体不适晕倒在房间内,还是?
再也不犹豫,他撞开了房门。
屋内一切陈设如旧,可他心心念念的人已经不在。
“走…了?”
白士中有一恍惚的失神,眼角浸出细密的泪水。
“公子…”
白福走了进来,看见站在原地失魂落魄的白士中,哀叹一声。
“什么时候走的,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也不留给我!看来,她是真的很恨我!”白士中大笑起来,笑得脸上都是泪水。
“这样也好,她就能忘记我,过上想要的生活!”
白福看着已经半疯癫的公子,心中很痛。
“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话,既然您如此爱夫人,为何还要逼她走?是因为皇上的圣旨?”
“不是。”两行清泪不自觉地落下,“我不能眼看着自己亲手打死她!”
谁知道这疯病会何时发作?一次幸运、两次幸运,未必次次都幸运,如果真的失手打死了她!
不敢想!
只是知道,自从得知自己已经无法控制这样的疯病时,幸福就已经与他绝缘,今生今世,他注定孤独。
“哎,公子…你这样,老奴看着心痛。”
白士中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剩下自己一个人,能很好地在她呆过的地方多停留片刻,他打开妆匣,他送的发簪、玉镯她统统没有带走,很好,她果然很恨自己。
绕到床榻边,他从她枕过的地方细心地搜出她残留下的几跟青丝,爱惜地放在荷包中,看着手里的荷包,他突然想到一件东西,发疯似的扑过去,那个篮子呢?那个装衣服的篮子呢?
翻箱倒柜,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它。
还好!还好!
白士中心中惊喜地看到,她亲手为他缝制的那个锦袍还在。
展开锦袍在身上比了一比,很合身…穿上一定很好看!他的嘴角挂着笑意,可是…锦袍的袖子还未锁边,针脚也差一点。
永远都不会完工…
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奔涌的悲伤,他颓然地跪倒在地,如同受伤的雄狮般发出痛苦的呜咽,抽动的肩膀,泪水决堤。
他将手里的锦袍贴在唇上,希望能最后沾染她的气息。
“锦瑟…永别了!”
泪水打湿了宝蓝色的锦袍,他哭得无助地像一个孩子。也许是上天怜惜他太过痛苦,也许是神灵也不忍他的悲戚,百转千回后,他与她居然还能再见…。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最爱的女子现在正在遭受危难,险些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