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燕律例上规定的民房所能建造的高度。
“这是哪里?怎么以前没有注意到?”
太华公主眉头一皱,她真的不知道这是哪,以前也曾在含元殿的长廊里放眼远眺,却从来没有这样一座高楼。
“你们在看什么?”
文宗皇帝的注意力终于从华嫔的茶转到太华与锦瑟的对话上。
锦瑟听他有此一问方暗暗松了口气,这样一番做作,如果再无法引起他的注意,那么这么久的功夫就白费了!
太华公主走到文宗皇帝身前,解释:“父皇,太华瞧见一座很高的楼,几乎是直耸入云。”
“直耸入云?”
文宗皇帝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讶然,随即起身。
“指给朕看。”
锦瑟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指着远方的高楼:“父皇,在那!”
文宗皇帝一望,脸上立刻变颜变色,刚才自己虽然凭栏远望,但并没有望向那个方向,现在经锦瑟指出来,这才发现远处果然有这么一座高达几丈的高楼。
远远望去,虽然看不清这楼的具体形态,但凭高度就可断定,定是建造的奢华无比。
此刻,李贵妃和华嫔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
“那是内城,大燕律例有明文规定,内城里不可建造超出十丈的高楼,怎么还有人越礼?”
李贵妃蹙着黛眉,显然是因此事大惑不解。
“肯定是哪个达官贵人逾矩。”
华嫔在后面自作聪明地说了一句,岂知根本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锦瑟暗暗好笑,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律例?”
“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李贵妃耐心解释:“超出这个限度,就是对皇上的不敬。”
锦瑟惊呼一声,“那高楼起码有十几丈高,建楼的人倒真是大胆!”
文宗皇帝的脸上罩着一层阴云,指着那高楼喝命:“张德海!”
“奴才在!”
“那是谁家?”
张德海往下一瞧,脑袋上直冒冷汗:“奴才…奴才瞧着那不像人家,倒像是佛塔。”
“佛塔?”
李贵妃轻嗤一声。
“佛塔怎么可能没有尖角,而是平的呢?”
文宗皇帝双目如刀,射向张德海,吓得他浑身一抖,只听长廊里回荡着冷漠如冰的声音:“难道让朕亲自去查不成!”
“皇上恕罪!”
张德海伏地大哭。
“奴才真的不知道!”
文宗皇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却越发狐疑。
张德海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刻意隐瞒?究竟是谁建的高楼,竟能令他冒死违拗朕的旨意,说出这样的话!
“来人,下去给朕查!”
文宗皇帝拂袖一声喝令,左右的侍卫已经抱拳拾阶而下。
华嫔好奇地往下张望,这到底是谁的府邸呢?修的如此奢华!
一个时辰后,侍卫还没回来复信,锦瑟等人冻得脸颊通红。
“皇上不如进含元殿等候消息吧。”
李贵妃劝了一句。
文宗皇帝开始还执意不肯,经不住李贵妃再三的劝说,这才进了内殿。
含元殿中温暖如春,不一会就让众人身上的冷气散尽。
“父皇,内城到大明宫来回不过半个时辰,如果那两个侍卫是骑马去的,恐怕半个时辰也用不上,可是他们为什么现在还不回来?”
太华公主显然是不明所以。
但这个问题是殿中所有人的疑问。
难道是那两个侍卫出事了?
不过这个想法也太过惊世骇俗,两个侍卫不过是询问那高楼的主人是谁,又不是去办什么刀头舔血的大事,再者,就算是大事,他们都是从龙护卫,哪个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对他们下手?
两个时辰后,文宗皇帝终于坐不住了!他刚要下令着人追查时,刚才派出去的两个护卫,其中的一个已经进了含元殿。
只是这个侍卫是踉跄着进来,捂着腰间的指缝里不断有鲜血溢出。
“皇上!”
砰!刚进殿的侍卫就倒在地上,气息奄奄。
殿中几人大惊失色,李贵妃扬着帕子喝问:“怎么回事?”
“末将…末将和同伴按皇上的吩咐去查问高楼的主人,哪里知道刚到楼下,就遇见护院的家丁,他们得知我们的来意,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抽出刀子,末将耐心解释是奉皇命而来,他们非但没有停手,却下了死手!末将无能,寡不敌众,堕了皇上的威风,请皇上责罚。”
“岂有此理!”
文宗皇帝这次是真的暴怒了!“你先下去治伤,此事不关你的事!”“多谢皇上!”侍卫拖着伤口,滴滴答答在身后留下一串蜿蜒的血迹,出了含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