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气,而后静待其成便可——圣上倒没想着媛春和水溶会两情相悦,但是至少让他们先有个接触,日后再赐婚也不会觉得茫然了。
徐氏接到皇帝的信的时候,还有些怔忪。水溶这孩子她的确很看好,可是因着差着辈分,之前她倒是没想过。可转念一想,左右又没什么血缘,让她闺女相看相看倒也无不可。于是便应下了这件事,让传信的小太监去回禀皇帝便是了。
北静太妃从前日晌午自家儿子捡到那簪子起,就已经打了这个主意。这才纵着她儿子去诓人家宝玉喊他“哥哥”。媛春是怎样的品行人物,那在盛京的贵女中是顶顶出挑的。她一早就看好了这个媳妇人选,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开口。而今皇帝将这个机会送到她面前,北静太妃自然不会放过了。
就这样,三方算是达成了共识。于是在西郊春猎的最后一天,徐氏果断把小闺女丢给大儿子照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如徐氏所料的一样,沈君止过来就要抱走球球。
贾珠深觉自己的一个妹妹已经被人惦记上了,于是必须要保护好另一个。所以,昨天还是“恶整水溶同盟”的小伙伴儿的两人果断翻脸,登时就又掐了起来。
借着阿止转移自己过于焦躁的儿子的注意力,徐氏施施然的带着大女儿踏上了去寒山的云禅寺礼佛的路。在车上,徐氏细细端详了一会儿媛春,对抱琴微微扬了下下巴,抱琴立刻取出了个首饰盒子。
取出盒子中的珍珠簪子,徐氏给女儿仔细的插在头顶上。也并不隐瞒,她直接对媛春道:“一会儿,咱可能会‘偶遇’北静王,元姐儿看看他便是,若是喜欢,便让你大舅舅将事情定下来。”
之前这样的活动也有几次,徐氏说得坦荡,媛春也并不觉羞怯。她本就被徐氏一手教养出的女子,大气从容自然和那些寻常闺秀不同。
摸了摸自己头顶的发簪,她仰头望了一眼娘亲,忽然轻声道:“娘,宝玉需要他么?需要北静王府的助力么?”
时隔两年,媛春接管的,不仅仅是东平王府的产业,还有这些年王府旧人发展的不小的势力。而徐氏也学着慢慢放开手,让她的孩子们自己去走这一条她没有走完的路——无论徐氏怎么不愿意,她都须得承认,他们这些人,已经做完了自己全部能做的事情。而剩下的,必须要交给这些孩子们了。
因为知道了自己的外祖家有怎样的污名未洗,所以媛春就做不到仅凭自己的喜恶去选择自己的夫君了。比起妹妹和兄长,她能做的事情不多,唯有联姻这件事,却是只有她能做的。
徐氏心里一疼,却盯着媛春平静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道:“元姐儿,你娘我,还有你哥哥妹妹,从来没有把你的婚姻当筹码的意思。你明白么?”
自家娘亲眼中已经有了怒色,媛春一愣,旋即却淡淡笑开:“可是,娘,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我身上也有东平郡王府的血脉。”顿了顿,媛春继续道:“宝玉是我的亲妹妹,我必须要保护她。哪怕只是为她竖起一层屏障,我也要保护她的。她还……那样小。”
音节破碎在唇齿之间,媛春忍住了要落下的眼泪。战场上刀剑无眼,可是她的那样小的,仿佛被人抱在膝头,一路娇宠着长大的妹妹,却终有一日要拿起手中双刃,踏上洒满亲人热血的土地,收复沦陷的寸寸山河。
此身长恨为女子。多少次辗转反侧的夜里,媛春都这样恨过。
徐氏将媛春揽入了怀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也没有说话。这是她的女儿,她如何不知晓她心中所想。
末了,徐氏长叹一声,缓缓道:“元姐儿只管看看他就是了,他的确合适,却也不是唯一的选择。”
那便和北静王府联姻,的确是对宝玉有好处了。媛春闭上了眼睛,轻轻的“恩”了一声——她并没有心悦之人,嫁给谁对于她来说都是一样的。既然娘亲和大舅舅都如此看好这人,那她是愿意和他好好相处的。
至若以后,两情相悦固然很好,相敬如宾也不算差。
媛春这样想着,便随着自家娘亲一同走下了马车,往寒山的云禅寺上缓步而去。
明瑞宜公主的车驾没有停多久,北静太妃的车驾便在寒山脚下停稳了。沈水溶率先跳了下来,之后一脸讨好的扶着他娘下车。
他今日心情不错,昨日成绩不佳,那慧纹的大屏风眼见着是没有希望了,沈水溶本是惴惴,未曾想他娘只说让他明日陪她礼佛,这事儿便算是揭过去了。
礼佛什么的,虽然都是小姑娘们才干的事情,但是能够逃脱一劫,沈水溶也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了。第二日一早,便扶着北静太妃坐上马车,一路上简直在是用尽了看家本领去讨好。
北静太妃对儿子的表现还算满意,点了点头,母子二人步伐矫健的直往云禅寺而去。
#媛春真是中国好姐姐,泪目……#
#沈水溶:比起五十章了媳妇儿还是未成年的阿止,本王忽然觉得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