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奴才,本宫乃先皇亲封的贵妃,先皇既已驾崩,本宫自当成为太妃,算起来,本宫也是皇上的长辈,你口口声声称本宫为贵妃,莫非是想毁本宫以及皇上的清誉,陷本宫与皇上于不义?”风临晚的一双美眸里此刻冰寒一片,对这种妄图算计她的人,她从来都不吝狠狠还击回去。
赵安因风临晚的一番话而眼前一蒙。
赵安跟在宫里呆了二三十年,见惯了女人为了身份地位不顾一切往上爬,便也自然而然的以为,在无足轻重的太妃和深受皇上宠爱的贵妃之间,风临晚一定会选择后者。事实上,楚择之所以会有“凤梧宫一应用度比照从前”的命令,这中间自是有楚择本来就有这个意思的原因,但也少不了赵安揣摸了楚择心思的撺掇。而且,皇上这道命令下了好几天都不见贵妃娘娘有任何反应,所有人都以为风临晚是默认了,又有谁知道她根本是一时半会儿没察觉出来。
所以,赵安才会无视宫里的规矩口口声声的称风临晚为“贵妃娘娘”。
赵安算得上楚择的心腹是不错,可是毁皇上以及太妃清誉的帽子,他戴不起而且也不敢往自己头上戴,当即也不顾自己还酸麻难忍的双腿,扑通一声便又重新跪倒在地,一边冲着风临晚磕头如捣蒜,一边连连求饶:“娘娘饶命,奴才不敢……”
让宫里的人不改变对风临晚的称呼的确是楚择的意思,赵安也知道楚择心里对眼前这位娘娘有着怎样的心思,可是这种事又怎么能拿到明处来说,赵安又岂敢在这个时候把皇上扯进来?他若真敢在这时候说出“皇上”二字,恐怕那毁皇上清誉的屎盆子便得在头上扣个严实。
所以,这苦果,他也就只能一个人吞了。
能让这样一个在宫里也算是有几分实权的人物跪在自己脚下求饶,若换了旁人说不得心里便会有几分得意,可风临晚却半点也没有,她此刻心里只有一片恼怒。
“啪”的一声,风临晚重重在桌上一拍,尾指上戴着的护甲刮在光滑的桌面上,发出一阵让人听了不由牙酸的“嘎吱”声。
“你赵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怎么这时候却如此自谦了?”收回一双手,放到眼前细细看,风临晚轻笑一声,“或者说,赵公公自己的确是不敢的,不过有人给了你这样做的胆量?”
赵安又是一阵冷汗,还没来得及辨别,便听风临晚一声厉喝:“大胆奴才,还不赶紧从实招来,是谁指使你污蔑皇上与本宫的?”
赵安这时可真是欲哭无泪了,他哪里敢污蔑皇上,要知道那可本来就是皇上的意思,但他总不能说是皇上指使他污蔑皇上自己的吧?他要敢这样说,恐怕第一个不放过他的就是皇上。
原本是想着讨好皇上才上赶着来凤梧宫,却不想原本以为只需要轻松走一遭,却成了如今的要命差使,赵安此刻真是煽自己几巴掌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