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珏却始终是平静的,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八皇子会心软,他一早便知道。
次日一早,天气竟出奇一般放了晴,温暖的晨曦隔了一个月方再次露出灿烂的光芒,将满地的水渍照的灿亮,仿佛整个世界都度了金边,格外耀眼。
乐璇躲在马车之中,掀了帘子朝外面张望,不少百姓见了这赈灾去的粮草车,便纷纷将自己家过冬储存的粮食蔬菜搬出来,自发地往那粮草车上送。
因为赈灾不是那些贪得无厌的昏官,而是清明廉洁的佛王,是他们愿意信任的清官,他们相信虽然自己的力量微薄,但至少可以伴着这长长的马车送达到江南。
到最后,甚至要出动军官来指挥百姓赶快回家,不要阻拦了赈灾的路。
乐璇抿唇,有时候舆论真的是极有效的武器,它甚至比刀枪更锋利,可以直抵人心,却到底是求不来的东西,玄凌珏当了整整十六年的佛王,这种清廉的形象恐怕早已变成了一种符号,会随着他一辈子。
这是他这十六年清贫的一种奖励吧?
江南与京城隔的不过是两天路程而已,马车越往南走,便越是满目疮痍,灾民到处散落着,看见赈灾的马车,便如同一群强盗一般蜂拥而至,企图将整车整车的粮食彻底瓜分。
乐璇抿唇,这就是传说中的官逼民反吧?汉族人其实真的没有太多的野心,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没人会冒着风险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乐璇从马车中走出,并未下车,只是立在车板上朗声高呼:“一刻钟内,给我排成一排,不分先后每人得粮一升,继续夺抢的,格杀勿论!佛王心慈,我可没那么多耐心!”
乐璇的声音十分洪亮,哪怕是在人群中被挤得迷了头脑的也听得清清楚楚,所有的官兵都端出了仿佛真的会动手的模样,那些灾民到底是小农,哪里见过这明晃晃的军刀,不由得也讪讪地低了气焰,乖乖听了官兵的指挥,安安静静地站成了一排,一斗食物,够一个人吃上七八天,他们大可以不用忍饥挨饿,就瞬间没有了铤而走险的理由。
乐璇微微叹气,人到底都是些势力的动物。
看着这些灾民兴冲冲地捧着那一斗粮食,乐璇竟有些心酸,天灾难逃,可为何古代的百姓便连活着的能力都没有了呢?
乐璇瞧了瞧如她一样皱着眉头的玄凌珏,轻声开口:“这样让他们自己散落着到底不是办法,要不然试试看建立赈灾点吧,每隔三五个县便设立一个救助点,周边的灾民可以来吃饭睡觉就好。”
玄凌珏重重叹气:“是啊,是该设立些救助点的,可是……如今情形,恐怕会有歹人来抢夺啊!”
玄凌珏的话音未落,便见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男子一把夺过一个孩子手中的粮食,还一脚踹开了企图夺回粮食的孩子,他的饭量大得很,这一斗粮食怎么够他吃!“滚开,你个死小子!”
乐璇微微眯了眯眼,敢在她的眼皮底下为非作歹?正愁找不到威胁的例子呢!杀鸡儆猴的事儿,以为她真的做不出来么?
乐璇侧眼瞧了天鹤一眼,天鹤便会意地点头,抽刀便划在了那男人的脖颈上,霎时,男子便已经倒地身亡。
“杀人了!”所有人百姓不由得都慌地退了老远,尖叫声、痛哭声不绝于耳。
“我说过,继续夺抢的,格杀勿论!别以为你们如今是灾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为非作歹!”乐璇的眼睛里流露着满满的权威,“赈灾,赈济的是良民,你们记得,谁敢做那伤天害理的事,一定死得比他更惨,但若安安稳稳地活着,佛王慈悲,不会忘了你们的死活!”
一个灾民最有眼力见儿,知道王妃与王爷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寓意,便仓皇跪地:“谢王爷慈悲!”
其他的灾民便也如同回了神儿一般匍匐跪地:“谢王爷慈悲!”
乐璇微微浅笑,看来他们倒是不傻,知道怎样才是对他们最好。
经过了乐璇这么一番折腾,所有的灾民都变得格外温顺,没人敢乱说一个字,仿佛怕极了王妃会拿他开刀。
玄凌珏却仍紧皱着眉头:“乐璇,你如此,会招人怨恨的!”
“是啊,他们恨我又如何?”乐璇的眼睛里满是不以为然,“我给了他们食物,还要任他们欺负么?珏,你负责慈悲为怀就好,恶人我来做,这样民众才会信服!”
“可……”玄凌珏的唇紧抿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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