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也知我今日入宫。”
十皇子反而皱眉,上下打量着这个始终平静的佛王妃:“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当日刑妪来怂恿佛王去日月城的时候,我便猜到了你与皇太后之间的关系,那坤宁宫中,能顺利地将如此机密的信息探听到的,也只有你十皇子一人罢了,皇后说这些的时候,恐怕没有回避你吧?她一定想不到,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竟是个吃里扒外的人。”乐璇微微勾唇,冷冷一笑。
“吃里扒外?”十皇子皱眉,对这个词十分敏感,“她当时只因我不小心偷看到她与野男人通奸便要毒死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若不是我假借高处坠落摔坏了脑子为由,她怎么可能留我到今日?”十皇子回忆这段故事的时候带着浓浓的恨意,乐璇看着他的模样,不由得想起了林笙,穆婉这几个孩子,竟大都恨极了她!
乐璇点头:“我对你为何害皇后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说吧,找我所为何事?”
十皇子直直地瞧着乐璇,是啊,他找她所为何事呢?竟连他自己也不知,他听闻了皇太后要带她入宫,便满心焦虑地怕她出了什么意外,他借着那疯癫的假象说他想要娶她的话,恐怕没人当真吧?
又有谁能想到,如十皇子这种带着重重伪装的人,会因为当初他咬她的那一口,而逐渐喜欢上她呢!
乐璇见十皇子只是瞧她,不由得皱眉:“若十皇子无事,就请让开!”
晨曦的阳光略显苍白,照在乐璇不甚喜悦的面容上,十皇子紧盯着她微皱的眉头,他装疯卖傻了一年多都不曾见她对自己皱过一次眉头,却在他真心实意地想要以真面目待她时,她反而格外不耐烦。
十皇子咬了咬牙,才冷冷一哼:“你就这么急着见他?”
乐璇抬眼,十皇子的语气她为何仿佛在何处听闻过?乐璇略微抿唇,却坦然点头:“是,我的确着急见他。”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抿唇的样子像极了七哥?”十皇子看着她的薄唇,原来夫妻间,竟可以相像至此?十皇子略叹了口气,才继续开口,“可我讨厌看见你抿唇的样子!”
十皇子的话说完,便并不停留,只是略微仰头,径直离开。
乐璇略微回头,刚刚十皇子的样子,竟然让她想起四皇子来,即便是没有血缘关系,从小在一起长大的两兄弟居然会在一年前后说出一样的话?
只是四皇子是因为他深爱着乐萱,那十皇子呢?乐萱的记忆中,并未出现过十皇子的身影啊!
“十皇子喜欢你。”始终带着茗燃的面具立在乐璇身后的元荷见十皇子走远,才轻声开口。
乐璇听闻,便不由得又回头瞧了十皇子一眼,正对上十皇子回头瞧她的炙热眼眸,知道十皇子听不见了,才重重叹息着轻声开口:“都是孽缘,感情纠葛越深,羁绊越多。若可以让我自己选择,我宁愿一个爱我的都没有!”
元荷细细品味着乐璇的话,这个才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竟能说出她悟了半辈子才悟出的道理,若当年的她不深陷在众人的感情纠葛之中,也许她如今只会是一个寻常妇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乐璇叹气:“走吧,别为了十皇子耽误了正事。”她如今已经宣称自己与皇太后同谋,只怕与十皇子打交道的时候还在后面,如今最重要的事儿,还是先见到玄凌珏才行!
鸣鹿阁也算是十二从小长到大的地方了,从布置到陈设都带着十二周身所带的英气和简洁,乐璇在两个小太监的带领下入了宫门,便四外张望了片刻,这偌大的庭院出了左右两侧立着两个兵器架外,竟再无其他,乐璇轻声叹气,这好好的宫廷院落,居然也能被十二布置成校场。
元荷比乐璇更好奇十二所住的庭院,十二虽是她亲生,却因为从小被掉包而无法以母子相称,虽然自小便由她抚养,可到底只是抚养到七岁,元荷便宣告仙逝了,元荷有多少年没有见过十二了?他长了多高?过得可好?
当时十二凯旋回京之时她曾站在四面楼上观望过,可那匆匆的惊鸿一瞥反而让元荷觉得十二更加遥远,仿若她做过的一场梦。
“乐璇!”芷兰如雀儿一般在二楼的窗格子中瞧见了她,便半个身子伸出来跟她挥手,“你是从哪个石头里蹦出来哒?皇宫上下都封得严严实实,你居然还能进的来?”
自从十二归来,这皇宫中的事情便不曾停息,也无人顾及芷兰与十二是否完婚,便任由着芷兰大大方方地住进了鸣鹿阁,如今嫣然是十二皇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