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里了,何不在死以前让哥几个快活快活呢?
几个人只端了一个火把,相互瞧了一眼,根本连合谋的话儿都未说,便已经心照不宣地坏笑了起来。
那深邃的黑夜,掩埋了多少龌龊勾当。
有时候,一个人会因为另一个人的临时起意,而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让所有人惊讶的是,那乌云似乎是知道翌日将有大事发生一般,明明盘踞在京城上空十几天,却偏偏在皇后凌迟当日消弭殆尽,那专属于夏日的阳光时隔多日重新普照京城,让那些京城的百姓也不由得好奇探出了头。
这么明媚的阳光,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这样的日光中,一组御林军押送着三辆囚车,从午门中缓缓走出,立在午门外的广场正中。
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晴朗了,那已经在家中安稳躲避了十几日的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将这午门外围了个水泄不通,似乎整个京城的人们都要来目睹这一场皇后的凌迟。
皇后被推出午门外凌迟处死,恐怕也是建国以来的第一人了!
皇太后童佳便端坐在午门之上,居高临下地瞧着那门外发生的一切。
“皇祖母!”十皇子不知从何处而来,“老十因事耽搁,还请皇祖母恕罪。”
皇太后回头瞧了瞧他,他的脸上还带着两分灰霾,衣服也有些褶皱不堪,脚下似乎还有些烧焦的痕迹,并依稀可见些许血迹,不禁微微皱了皱眉,旋即又恢复了平常的神色,轻声笑道:“不碍,好戏才刚开演。”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监斩的正是乐仲,那声音洪亮高亢,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瞧向刑场上那个被绑在木桩上的女人,面色苍白得几乎已经没有了血色,京城中的百姓大都是有幸见过皇后凤颜的,可他们见到的大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如今这样落魄的,他们还当真是第一次见。
而绑在皇后左右的,则分别是门下令银洪和他的弟弟户部左尚书银清,按照皇太后原本的意思,银家是该灭九族的,可想到这银家好歹也有几个皇子妃,一时间便也将这个念头搁下了,不过是处死了银洪银清兄弟二人,其他男丁,便也只是革职远放了而已。
皇太后回头,冲着十皇子勾起一抹略带歉意的浅笑:“哀家要处死你的母亲和岳父,你不会恨哀家吧?”
十皇子却反而嗤之以鼻地斜眼冷冷向下白了一眼:“若不撞见他们通奸,我也不用装疯卖傻这么多年,我对他们,早已经没有亲情,只有恨!皇祖母就是让我下去做那刽子手,我也愿意!”
所有人瞧着那刑牌被猛地投掷在地,两个五大三粗的刽子手便操起眼前的剜肉刀,放着横走到了刑场正中,抬手便朝那左胸剜去……
“住手!”不知从何处窜出一个手拿令箭的男子,突破了所有人冲到了刑场上,高举着令箭朝向所有围观群众,“我银家有皇上御赐的免死金牌,不能行刑!”那叫嚷的不是别人,恰恰是银清的小儿子银荻。
皇太后微微眯了眯眼,这场大戏会以此开演,还当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在她的印象中,可没人赐过银家什么免死金牌。
皇太后清楚得很,皇后回去必然不会死心,今日的刑场便是再将皇后引回来的鱼饵,她还没当真傻到放虎归山,搁着皇后这个隐患不去解决。
刽子手显然有些慌,便回头望向监斩官乐仲,乐仲缓缓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到银荻面前,恬淡浅笑:“世侄,你救父心切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无论如何也不能伪造皇文啊,银家向来做的都是文职,没有出生入死之功,没有舍生救主之义,怎么会得来这免死金牌呢?你可知假传圣旨是何等罪过?”
“何等罪过?”银荻却反而抬眼,朗声问道。
“假传圣旨,可是灭九族的大罪!”乐仲皱眉,便回答了他的问话。
“假传圣旨当真灭九族么?”人群突然走出一个女人,摘掉头顶的纱巾,露出了那白皙的容颜,所有的百姓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张脸分明与刑场正中所绑的女人一模一样。这个女人,又是皇后的什么人?
童佳也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定睛瞧着那突然出现的女人,分明是她昨夜才放走的女人穆婉。童佳咬牙,她以为穆婉会选择在行刑的时候派二皇子的大军攻城,她甚至已经派出了她的御林军前去守护,并在皇宫内外加强了守护,将整个京城守护成一个铁桶,等着瓮中捉鳖。
可如今这女人竟自己只身一人赫赫然站在刑场之中,究竟是哪儿来的底气?童佳不由得咬牙,她是算漏了什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