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一抖,险些洒到身上,“不才是个二等侍卫吗?怎么会是荣夫人的弟弟?”
“奴婢一开始也不相信,可听人说,原是因为邵敬城出身不高,只是邵大人和一个通房丫鬟所生,所以才不受重视,邵敬城完全是靠自己的能力成为禁军侍卫的,从来就没靠过邵大人和荣夫人。”
叶菀单指敲着描金的白瓷茶盏,叮叮的声音如暗夜里的更声一样透人心脾,许久她无奈的叹了一声,“可他毕竟是邵家的人,别说我与荣夫人的关系不好,就是好,依邵家的门风,即使是庶子也断然不会让一个婢女进门的。”
文馨咬了下嘴唇,“可是奴婢听说,邵敬城对语彤也不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叶菀哼笑一声,“别说是一点意思,就是情深似海又怎样?婚姻大事是她们自己能做主的吗?”
文馨听后默不作声,叶菀知道她是为语彤难过,眼盼着语彤能有一个好姻缘,可竟是门不当户不对的。
叶菀心中又何尝不难过?她只怪自己的位份太低,这样的事在景玄面前根本说不上话。
“这件事先压着,让语彤也少去见那个侍卫,现在我真的一点法子都没有了。”叶菀说完疲惫的倚在软靠上,双目紧闭。
文馨知道她的难处,心里虽也难过,但却没再说什么,给她叶菀身上盖了层羊绒薄毯后,便悄悄的退出寝殿。
宫里没恩宠的日子是最难熬的,好在景玄隔上些时日便会来紫竹轩中坐一会儿,尚局的人摸不清景玄所想,便也不敢太怠慢叶菀,过冬的衣裳总算在入冬时送来了。
按理说景玄对邵燕青恩宠淡了,肯定会往紫竹轩来的多些,可前一阵不知怎么看上了碧霞宫的一个宫女,一夜宠幸后就封了梅采女,并赐居于碧霞宫内的芙蓉阁中,就在邵燕青的眼皮子底下。
景玄去往碧霞宫时也多是陪着梅采女,邵燕青每每见到梅才人都气的跟乌眼鸡似的,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梅采女若是个普通宫女也就罢了,可偏巧是邵燕青身边的人,邵燕青一向要面子,最不能容忍自己身边出现这种惑主之人。
那个梅采女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仗着得宠经常和邵燕青对着干,偏偏景玄护着她,邵燕青除了嘴上沾点便宜外,再讨不到任何好处。
入冬后各宫都燃起了火炉,无事便少有外出的,像叶菀这种没有资格去凤仪宫请安的嫔妃,更是整日都呆在寝殿中,有时甚至几日也不出门。
午后,趁着日头还亮,叶菀与李芙妹一起坐在窗前,手中针线翻飞,一副旭日东升图已大概绣出了轮廓。
绣了许久李芙妹扔下手中的线,捏了捏酸痛的脖子道,“人家刺绣都选些颜色鲜艳的,姐姐为何要绣这么沉闷的图案,满眼的灰绿色,光是这绿线就分几十种,可真要累花眼睛了。”
叶菀笑看了她一眼,起身倒了杯茶递给她,“这才哪到哪就喊累,绣完了大框,填色时才繁琐呢!看这进度,怕是要等到开春才能完工了。”
李芙妹面色微暗,“我倒希望姐姐这副旭日东升图永远也绣不完。”
叶菀笑看向她,“此话怎讲?”
李芙妹叹了一声,“有空闲做这些事的,都是深宫无宠的嫔妃,姐姐这般容貌资质整日与刺绣为伍,实在可惜了。”
叶菀笑了笑并不以为然,“君恩圣宠向来没有定数,时盛时衰也是常有的事,咱们还年轻来日方长,不必太心浮气躁。”
她知道李芙妹这些日子心中不好受,宫里谁得宠都好,可却偏是个身份十分微贱的宫女,自梅采女得宠后景玄更是一次再没有看过李芙妹,正应了宫中那句小门小户不得长久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