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要跪到天荒地老时,埋首于奏章之中的景玄却突然开口问道,“你没什么要跟朕说吗?”
媛修仪被问的一愣,抬头茫然的看着景玄。
景玄瞥过她花掉的妆容,面上中闪过一丝不耐,不再看她,“你知道朕为什么这么久没有召见你吗?”
媛修仪面露黯然,有些畏缩的答道,“臣妾入宫多年,早已不再年轻,比不得年轻的嫔妃们貌美喜人。”
“你是在怪朕喜新厌旧吗?”景玄平静的声音中略有些低沉。
“臣妾不敢!”
媛修仪胆怯的磕头请罪,可景玄却突然哈哈大笑几声,“朕的确喜新厌旧,所有的男人也都如此,可朕却不是随心所欲的人,即使是卧病多年的成德妃,朕也还常去看望,后宫与前朝一样,需得制衡有度雨露均沾。”
媛修仪不敢随便出言,只懦懦称‘是’,景玄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你当年口含金珠而生的传言,朕无意知道真假,就像你入宫后跟着贤妃做下的那些事,朕本也无意追究,可今天朕要你一五一十的将你们所做的事全部说出来!”
在景玄强大的帝王气势下,媛修仪早已抖如筛糠,头上繁复的坠饰‘叮叮当当’的碰撞出声,那响声仿佛来自她内心的颤抖。
“臣妾???臣妾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
景玄哼声冷笑,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似要射出万丈寒冰,“你们以为自己做下的事能瞒得过所有人吗?这华宫和天下都是朕的,你们那些小伎俩朕一清二楚!朕今天当面问你不过是念在昔日情意想给你个机会罢了,既然你不愿领朕的情,那便跪安吧!”
看着景玄不耐的拂袖背身,媛修仪眼中蒙上一层水雾,心知自己再不会有翻身之日,想着自入宫之日起尽心侍奉,到头来却换得如此下场,心中不禁寒凉,如今她只求家人可以不被牵连。
看清了处境,媛修仪渐渐平静下来,默默朝景玄叩首后,说道,“皇上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臣妾一定知无不言,只求???只求皇上能善待臣妾的家人。”
景玄嘴角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可只一瞬便换上一副柔情的面孔,“朕会善待他们,更加会善待你,朕知道你本质不坏,只是身不由己而已。”
在经历了恐惧和大悲大喜后,媛修仪早已晕头转向,只想着要把一切都说出来。
傍晚,夕阳渐渐陨落,人的影子被余晖拉的细长,看不出原本的轮廓。
邵燕青站在庆祥殿外,焦急的看着紧闭的殿门,神色间的不安连守门的小太监都感觉的到。
“娘娘,稍安勿躁,可能皇上政务繁忙所以才不能及时召见您。”苏墨小声提醒道。
“才召见过媛修仪,怎么这会儿就忙了!”
“娘娘!”苏墨余光瞥向一旁的宫人,见无甚异常才低声说道,“这儿不是碧霞宫,娘娘谨慎说话,小心隔墙有耳!”
邵燕青气闷的一甩袖,强忍着焦躁继续等待,又过了一会儿后殿门从里面打开,董净利走了出来。邵燕青疾步上前,问道,“皇上有空见本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