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表现出奴才该有的恭谨,反而抬眸直视叶菀。
叶菀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低弱着声音道,“公公有什么话就说吧。”
张景瑞眼角微动,一丝精光自眸中流出,“娘娘也许能骗过医术精湛的太医,可老奴与太医不同,老奴看的不是脉象而是人心。”
钟念紧张的握紧双拳,面上却装作疑惑道,“公公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皇上让您来问这些的吗?”
张景瑞不屑的看了钟念一眼,“皇上是让老奴来,是因为担心娘娘的病情,并让太医随性诊治,可娘娘竟然装病,老奴真不知该怎样回复皇上。”
叶菀拉住想要辩白的钟念,让她到门口守着,自己则收起柔弱之态,问道,“公公怎知本宫是装病?”
“上次娘娘小产时老奴便已经看出了端倪,娘娘想要惩戒害您之人老奴能理解,可老奴为人也有原则,绝不会无缘无故帮人第二次!”
叶菀并没有被他的话吓到,而是笑着反问,“公公真的认为是无缘无故吗?既然您不想帮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皇上?却要在这里与我废话。”
张景瑞被叶菀问得一愣,其实他心底一直有另外一股力量,让他不想去拆穿叶菀,他不知道这力量打哪儿来,但却真真实实的存在。
“瑞伯伯可还记得紫云山上的百年梨树?您在树下答应过萱儿,要一生一世做我的守护神。”
张景瑞脑中‘轰’的一声,不敢置信的看向叶菀,却看见一双熟悉的眼眸中蓄满点点泪光,世上只有一个人会叫他‘瑞伯伯’,这个人就是早已死去的司徒萱。
一瞬的惊讶过后,张景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低眸说道,“娘娘的话老奴听不懂。”
“不!您听得懂,瑞伯伯,是我回来了,萱儿回来了。”
张景瑞起身连连后退,似乎是一时接受不了,叶菀从软榻下的暗格中拿出一个布包,摊开来竟是那枚‘睚眦’印章。
张景瑞狐疑的拿过印章,对着阳光仔细端详,渐渐地他双手的开始颤抖,褶皱的眼角有泪水奔涌而出。
“我找了它十几年,原来它竟还在世上。”说罢双目直直的看向叶菀,似乎是想找出司徒萱的影子。
叶菀苦笑着低下头,“我前世的肉身早就不复存在了,这一世是附在了一个不相干之人的身上。”
张景瑞了然的点了下头,他是少数几个知道司徒萱真正死因的人,跌入修罗阵,就是大罗神仙也会灰飞烟灭。
张景瑞擦干眼泪,目光中再也不见穿透人心的强势,此刻的他仿佛一个历尽沧桑的普通老叟。
“你死后,紫云山的清倓大师曾来找过我,他说你一定会回来,所以我一直都在等,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以为活不到你回来的那天,清倓大师还好吗?”叶菀眼眸黯淡的垂下头,“师祖他为了修护我的魂魄耗尽了所有法力,恐怕这辈子再也不能下山了。”张景瑞点头道,“你不必难过,大师一生最牵挂的就是你,你能平安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慰藉,也是对我们这些苟活之人最好的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