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乌黑的汤药,眉毛顿时拧成一团,钟念端来桌上的蜜饯,说,“娘娘含一颗在口中,可解汤药的苦涩。”
服完药后,叶菀见时辰尚早,便想在软榻上倚着歇一会儿,景玄说晚上要来陪她用膳,她不想一脸疲惫的接驾。
可这时,却听见元枫在廊下说道,“娘娘,大殿下求见。”
叶菀向钟念点了下头,钟念立刻出去说道,“让大殿下进来吧!娘娘现在正好无事。”
景弈成进殿后先向叶菀行了礼,道,“儿臣特来恭贺母妃,略备薄礼还请母妃笑纳。”说着递上来亲手写的字幅。
叶菀看着字幅上‘一世芳华’几个字,笑着点头道,“你的字比前几次见时长进了不少,应是平时下了苦功的吧?”
景弈成恭敬的说道,“儿臣见母妃的字写的十分好,自觉自惭形愧,所以格外下了些功夫。”
景弈成对叶菀虽然恭敬有余,可总觉得像是隔了一座山似的,十分生疏,而且景弈成似乎是对她存有戒心,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十分小心,想必是因为得知她怀了身孕的缘故。
叶菀将殿中宫人都打发出去,只留下钟念一人,将景奕轩招到身边,说道,“坐过来说话吧!你我既然已是母子,不必如此生疏。”
景弈成规规矩矩的坐在叶菀对面,态度依然恭敬有礼,叶菀摸着自己的肚子,叹了一声,“本宫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是怕一旦本宫生下孩子,便不会全心全意对你了,是吗?”
景弈成有一丝惊慌,“儿臣不敢这样想,母妃肚子里的孩子是儿臣的弟弟或是妹妹,儿臣将来一定会对他极好的。”
叶菀笑道,“有你这句话母妃就放心了,可母妃也要让你安心,母妃跟你保证,即使生下的是个儿子,他也绝不会同你相争,母妃全心全意辅佐的,只会是你一个人。”
景弈成怔愣了一瞬,有些狐疑的看向叶菀,“母妃为何要说这样的誓言,难道您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继承皇位吗?”
叶菀笑着拂了下衣袖,说道,“皇帝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成德皇贵妃是觉得你能胜任才要辅佐你,母妃也是一样,至于母妃肚子里的孩子,只要一生富足平安便好,其它的也别无所求了。”
景弈成双膝跪在叶菀面前,感激的说道,“母妃的恩情,儿臣永世难忘,儿臣发誓,将来一定会善待这个孩子,让他一世无忧。”
叶菀扶起他道,“都说了,咱们母子间不必讲这些虚礼,从前与成德皇贵妃怎么相处,现在便怎样就好,母妃这里一向没那么多规矩,跟前的宫人们也都散漫惯了,你慢慢就会习惯的。”
景弈成终于不像方才一样拘谨,也笑道,“从前跟母妃不熟,总觉得母妃是个很厉害的人,可现在日日相见,才发现母妃原来这样和蔼,与她们说的一点也不一样。”“宫中之人一向以讹传讹,你自己要能分辨的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治国也是一样,朝臣不会跟你说十分真话,你心中要有数,他们的话究竟有几分是真。”景弈成点头受教,仔细思量叶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