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玄受伤的消息果然不出所料的传到了宫中,仿佛在一夜之间,流言便充斥了后宫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无法言说的恐惧,尤其是各宫嫔妃,她们的荣华富贵皆系于景玄一人身上,如果景玄有什么不测,她们就会被打发到太妃嫔们居住的院子,那里与冷宫无甚差别,而一些位份较低的嫔妃只会更加凄惨。
流言在恐惧的催动下越传越烈,宫中人心浮动,叶菀告病躲在寝殿里,好几日没去凤仪宫请安,可宫里的动向却丝毫逃不过她的眼睛,肖远洋每日都会派人来禀报禁军的动向,蓝雪衣则在宫外密切关注沈家。
宫人们虽然每日都是一样的循规蹈矩,可人心的浮躁已经十分明显,但凡聚在一起,宫人们总是唉声叹气,讨论着主子们以后的境遇,这种慌张即使在宫中闭门不出,叶菀也能从宫人的神色中感觉出来。
华宫中的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静,可这种静只是盖在风雨欲来之上的一层薄纸,只要扯出一条裂缝,瞬间就会灰飞烟灭,如今所有势力都躲在暗中观察局势,谁也不想先出头,都盼着有个由头能让他们大显身手。
叶菀站在窗前,盯着漆黑的夜空,冷风从窗扇中灌入,吹得烛火飘摇不定,仿佛下一刻就会熄灭,可来来回回好几次却依旧燃着微弱的光亮。
钟念在她身上加了件氅衣,轻声说道,“夜已经深了,娘娘早点歇着吧!奴婢警醒着就行,有什么事奴婢会叫您的。”说着上前将窗扇合上,寒冷的秋风被阻挡在窗外,可叶菀依旧觉得浑身冰冷。
裹紧身上的氅衣,叶菀走到火炉前烤手,虽然还未入冬,可叶菀怕冷,紫竹轩中早早便燃起了火炉。
钟念灌了几个汤捂子放在被下,说道,“娘娘要是冷就赶紧上床躺着,床铺已经捂热了,睡不着的话奴婢就陪您说会儿话。”
叶菀依言钻进被窝里,钟念帮她掩好被角,又将火炉往床边挪了挪,才安心坐在床下的脚榻上。
叶菀冰冷的双脚渐渐感觉到温暖,紧绷的神经也舒缓许多,侧头听着窗缝中呜呜的风声,窗外像是有无数厉鬼在哭喊。
钟念蹙了下双眉,说道,“看来得要早些糊窗了,今年说来也怪,天气好像比往年凉快许多,夏季时宫里连冰用的都少了,还未立冬就刮起这么大的北风,不知到三九天又是个什么景象。”
叶菀微微笑了一下,抿了抿微干的双唇,“天气总是三年冷三年热,就像人的一生总会有三起三落一样。”
钟念沉下双眸,似是想起了不愉快的事,她们的一生何止是起落,在沉沉浮浮中漂泊了二十几年,经历过平凡人几世也遍尝不尽的心酸和苦痛,可回头想想,原本以为走不过来的坎,也都磕磕绊绊的过来了。
叶菀和钟念都没有困意,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直到三更的鼓声响起后,钟念终于起身道,“时候真的不早了,奴婢去外室守着,娘娘也赶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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