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枫应声退下,语彤则去拿她出门时穿戴的氅衣和暖袖,钟念见无人在四周,才低声说道,“娘娘也觉得这事不简单吗?会不会是皇后?”
叶菀摇了摇头,“应该不会,这些日子我没少敲点皇后,她该不敢动这份心思,况且凤仪宫那面你不是安排了人看着吗?有动静咱们应该早会知道。”
“难道是皇上动手了?”钟念说出后自己也觉得心惊,忙探头向外看了看。
叶菀神色愈发凝重,点头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李家与景澈之间走得太近,皇上忌惮也是正常的。”说着看向钟念,“你立刻去常帧门看看,有没有李家和王府的人进宫,如果有人来打探消息,记下都是些什么人。”
语彤拿来氅衣和暖袖后,咦了一声道,“钟念姑姑哪去了?刚才不还在吗?”
叶菀没有解释什么,只说道,“她去做别的事了,你跟我到贤妃那走一趟吧!”
语彤应下后没多想便扶着叶菀出了紫竹轩,天空依旧飘着小雪,落在地上又结成了冰,因为上午刚出了贤妃的事,抬轿辇的内侍十分小心,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到碧霞宫。
碧霞宫原本是邵燕青的居所,自从邵燕青死后叶菀便再没来过,多年后再踏入碧霞宫,依旧是当年的金碧辉煌,不过却已物是人非。
叶菀顾不得唏嘘感叹,抬步走入寝殿,景弈成正坐在外室的软榻上,神情凝重,地上跪了一屋子的人,有宫人也有太医,还有几个产婆模样的妇人,皆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
内室此刻已经没有动静,叶菀心下一冷,问道,“贤妃怎么样了?皇子保住了吗?”
景弈成见叶菀进来,忙起身让出一侧主位,宫人们却将头垂得更低,谁也不敢先说话,叶菀心中立刻知道了结果。
景弈成十分懊恼的说,“这事都怪儿臣,贤妃若不是为了来见儿臣,今日也不会出这种事了,说到底都是儿臣福薄,没有留住皇子。”
叶菀微蹙了下眉,看向伤心不已的景弈成,“皇上即使再伤心,也不要失了分寸,你是一国之君,怎么能说自己没福气的话?若是连皇上都没福气,天下百姓又要如何?”
“儿臣失言,多谢母后提醒。”景弈成毕恭毕敬的向叶菀行了礼,目光扫向跪在地上的太医,“你们不是一直跟朕说,贤妃的胎很好吗?今日为何磕了一下便小产了?”
不知是心惊还是年岁太大的缘故,朱太医颤抖着身子叩首道,“贤妃的胎之前的确无碍,今日是因为受了重创才小产的,还望皇上明察。”
景弈成眸中戾色突显,想要训斥太医,叶菀却阻拦道,“皇上莫要怨怪太医了,若真是有救,太医怎么可能不尽力,现在最要紧的是大人,也不知贤妃怎么样了?”
朱太医回道,“太后娘娘放心,贤妃已经没有大碍,估计一会儿就能醒过来,日后好好调理身子,还是有希望再怀孕的。”
叶菀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道,“这就好,朱太医快去开方子吧!一会儿贤妃醒来也该喝药了。”说罢又看向地上的宫人,“你们都先起来吧!贤妃小产一事哀家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是谁的过错,一个也逃不掉!管事宫女何在?”
叶菀话音刚落,一个身着青衣,年岁稍长的宫女跪地道,“奴婢碧霞宫管事宫女,青芜见过太后娘娘。”
叶菀打量了她一番,见她虽然神色谨慎却并不惊慌,问道,“负责抬轿辇的内侍在哪?哀家要好好问问他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青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虚了景弈成一眼,似是在顾忌什么,叶菀不由得蹙了下眉,“有话就说,做什么磨磨蹭蹭的?”
即使叶菀训斥,可青芜依旧不敢开口,这时景弈成说道,“儿臣得知贤妃出事后,一是气急,将当时服侍贤妃的宫人全部杖毙,尸身已经丢出宫了。”
叶菀不敢置信的看向景弈成,李佳苒有孕后,近身服侍的人不下几十个,竟然全部被杖毙,看来景弈成是存了心不想让人了解当时的情况,只是如此多的无辜性命,在他眼中竟可随意牺牲。
叶菀垂下眼眸,片刻后才强做出一丝笑容,“皇上的心情哀家能理解,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就不必再问什么了。”
似乎是看出了叶菀有些不悦,景弈成也沉默不语,气氛冰冷到了极点,就在这时,连福从殿外进来,打了个千儿说,“几位大人正在庆祥殿等着与皇上商议政事,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不知皇上还过不过去?”景弈成看了眼内室,似乎有些犹豫,叶菀却说道,“皇上快去吧!什么事都没有朝政要紧,这有哀家看着就好,等贤妃醒了,哀家会让人通知皇上。”景弈成似乎早就等着叶菀这句话,起身说道,“那儿臣就先过去庆祥殿了,贤妃就托付母后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