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管大无法忽视她已经变脏的白裙,他把头转开,与过来的警察握手,说明事情的经过,头头那个浓眉大眼的徐枫是管大当兵时候的战友,玩笑着说这回杀鸡用牛刀了。
再看看嫣然,说:“你媳妇儿身手不错嘛,哎呀受伤了啊,快带去医院瞧瞧。”
嫣然受到冷暴力了,见有人关心她,哼哼着把自己胳膊受伤的那面往管大面前显摆显摆,谁知,这男人脸更臭了。
管大拎着她与徐枫道别时,另一辆警车带着刚刚逃走的那个小偷回来了。
嫣然坐进车里不敢说话,却又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憋得难受挠头发,裙子还绑在腿上,更加显出膝盖上的点点红痕。
男人开车的时候不专心,一直瞄她的腿,又瞄她的手,嘴角抿到最紧,表情就快要崩坏。
嫣然哼哼着:“下次再被我看到我就直接先把前面骑车的踹飞。”
这话刚说完,管大就把车停在了路边。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以后不许再这样。”
嫣然瞪圆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为什么?我这是做好事来着!”
“这种事你别不自量力。”他说完就后悔了,因为看见小狮子受伤的表情。
她是想让他夸她的吧,他当然知道,可心里太过害怕,脱口而出的是教训,是希望她保证没有下次。
嫣然很失望,她觉得自己没错,所以她生气了,她觉得管大不可理喻。
“我以后还要不自量力你别管我!”她嘭的甩上车门,自己走在路上。
管大从窗口跳出去,拉住她的胳膊却弄疼了她,听见小姑娘嘶地抽气才松开手,转为整个拥住她。
生气了的小狮子哪里肯被这样抱住,在他怀里挠着咬着,一口咬在他胳膊上,让他忽然回到了这个姑娘十五岁那年,那片高粱地里,她也是这样咬了他一口,快要咬下他的一块肉。
原来,她是她啊。
“抱歉。”他轻轻在她耳边说。
嫣然不解气,继续把爪子打在他胸膛,管大拥紧她,顺势连她的爪子一起桎悎住,没有一丝空隙,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说自己刚刚看她跳车下去时的紧张。
心里有了一个在意的人,就会慌乱,会害怕她受伤。
而且,她真的受伤了,淌着血水呢。
“疼不疼啊?”他抓起她的手仔细看,她想把手抽走却拽不动,只能被捏着看伤口。
“回去吧,给你上点云南白药。”他说。
嫣然抬头想争辩,却被他的表情惊到,他看起来不太开心,很疲惫,没有精神。
她只能被带回家,偷偷的,向管元帅炫耀了一下这晚的事情,并且说自己挨骂了,管大地欺负她。
管元帅嘿嘿笑,看透世事般对她说:“那小子心疼你呢。”
嫣然嗤之以鼻,上楼洗澡时听见管大外边敲门说:“别弄湿伤口,会发炎。”
可是,不弄湿伤口怎么洗啊!嫣然简直想开门出去理论一番。
等她洗出来他已经等在床边,拍拍床垫让她过去。
她就不,她不开心了,不想听话。
他过去拉住她的手带着走,把她按坐在床(超级美佳佳)上,自己蹲在她的脚边,一看那伤口早已被水淋湿,嘴角抿得更紧,也不敢再责问,只是拿着棉签沾双氧水,轻轻按压在膝盖上,嗤嗤嗤的有细白小泡泡冒出来,嫣然不吭声,咬着唇勇敢。
他又坐上(超级美佳佳)床,牵着她的胳膊放在自己腿上,小心的给她消毒,谁都没说话,嫣然看着低头忙碌的男人,他低头的时候,眉眼更加斜飞入鬓,可以隔空数睫毛玩儿,鼻梁挺挺的耸在空中,神情严肃极了。
这是个霸道的家伙。狮子小姐在心中狠狠挥舞了两下拳头。
管大把药粉洒上,再次蹲下来,抱着那双白嫩长腿瞧,仔细的都快把脸贴上去,均匀的倒药粉,就如同年幼时仔细的帮弟弟照顾那一床的洋娃娃小姐妹。
如果换做是他自己受伤了,可能也只是随便洗个澡,就这样放任不管自生自灭而已,除了中弹骨折这类大事,擦伤真的算不上什么,但,换作是他媳妇儿,有人就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嘴笨也不会说点儿甜言蜜语,只是板着脸心疼得要命。